手持乌金铁锤,行步有威似狮,岳平川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就散发着一种属于上位者的气息,这一点,刚刚势起的刘江也有,但却只得其形不得其意,相较岳平川的沉却也落了一个级别。
盘踞盈江县多年,从一个最普通的山匪做起,到如今这百里谈之色变的狍山匪首,岳平川有着一番属于自己的传奇故事。
杀人,被人杀。
不同其它行当升则兴,败则衰的起落自知。
在那座山头,升则兴不假,但若败却只有死路一条。
良知?恐惧?那是山匪最不需要的两样东西,世人都知刘江顺势崛起,堪称狍山第一杀将,但他们却忘了,岳平川十八岁入行,如今已然四十有五,二十七年的血雨腥风,死在他手中的敌家数量早已超过一双手脚。
相较刘江那锋芒毕露的杀性不同,岳平川早已将那份视为莽撞的气质藏匿于心。
静似兔,动如狮。
对于岳平川来说,刘江虽有害人心,但却依旧不被他放在眼中,自信也好,自负也罢,如果说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岳平川相信,那个活着的只能是自己。
几十年风雨蹉跎令岳平川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野心报复,但唯有一点他谨记在心。
狗成了狼,就再也变不回狗了。
相比眼前这个自家兄弟,岳平川更注重的还是自己的性命。
“等这件事过了,为兄就找个时间送你上路。”目视刘江的背影,岳平川心中平静道。
刘江感受不到岳平川此时的所想所叹,这一刻,他或许还沉溺在虐杀的兴奋之中,大口喝酒,大刀杀人,对于刘江来说,最令他感到忘乎所以的一刻,就是枉死之人哀嚎求饶的模样场景。
………………
夜黑,风起。
马坤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越往前行,身上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一股寒意袭人。
马坤身为狍子山小头目,往日也没少干伤天害理之事,以往杀人都能让他感到热血沸腾,但今日不知怎么,心神总有些无法平静。
马坤眉头紧锁,脚步也不由随之放慢,从人群最前方朝后挪移了几步。
夜深了,风更急了。
马坤的心神也越发难以宁静,不知怎么,他总觉得今日哪里有些古怪。
只不过,他无权选择回山,在这里,一切都必须听寨主指挥,谁当逃兵,谁就得死。
一声惨叫忽然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这一声惨叫,声音极其尖锐惨烈。
“敌,敌袭!”马坤瞳孔放大,看的清楚,在他眼前,赫然是有一把箭矢直直的插在了前方同伴的脖间。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心中的那份躁动所代表的含义。
“不好!敌人来了!有敌袭!”短暂的宁静后,匪群顿时大乱,众人四处散开,惊慌失措的喊叫了起来。
“不要停,拉弓,放箭!”山丘之上,皇甫牧语气焦急的喊道。
有灰鹫的视野共享这个技能,皇甫牧早已发现了岳平川等人的踪影,而就在匪徒刚刚到达射程之内后,皇甫牧就立即下达了命令,开弓杀人。
褚严天生熊力,即便不善弓术,但此时山匪成堆,在短短的时间内他还是射杀了三人。
没有纠结皇甫牧是如何发现的对方,看到死对头,鹰嘴山下来的山匪早已按耐不住,纷纷拿出弓箭,朝着人群中射了过去。
厮杀声响起,场景混乱无比,站在山匪最前方的几名匪徒瞬间就成了刺猬,更有甚者光脖间就被刺入三根弓箭,当场惨死。
此时岳平川与刘江带了八十名悍匪下山,人群拥挤,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射杀近七八名主力,可狍山悍匪凶名在外,并未就此一蹶不振,反而,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稳定了恐惧,四散而开,躲避箭矢的攻击。
“敌人就在前面,给我杀上去!”被人伏击,这让一路都顺利无比的刘江愤怒不已,这一刻,他手持钢刀朝着射箭的方向冲了过去。
此时,死伤的山匪已经多达十多人,对于狍子山来说,这还是从未有过的损失,看着眼下自己的亲信被人射杀,这令刘江的胸膛就仿似裂开一般,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股嗜杀之意。
岳平川的面色也是难看无比,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这是中了敌人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