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同寻常的现象吸引了云奕的注意,他一时间竟忘了下马,就任由白龙带着他缓缓前进。
马蹄声撞击在街道的墙壁上,回音又钻入云奕的耳朵,云奕似乎感受到路边屋子里有目光从暗中投来,落在自己身上。
只是他没有从这些目光中感受到敌意,就没有过多去理会,更没有顺着感觉往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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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马蹄声太过显眼,还是本就在对方路线的途中,前方的转角处出现了三名结伴而行的衙差。
他们一出现,目光就自然而然地落在白龙背上的云奕身上,相互之间没有沟通,很默契的提防着,往这边靠了过来。
云奕的目光从三人的脸上扫过,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三人中,最右边的那位,身子比其他两人更往前半个身位的男子,他抬起头,目光从云奕腰间的铜锣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云奕的脸上。
“这位大人,麻烦出示您的身份铭牌。”
查看过云奕的身份铭牌,确认无误以后,仍是他开口,不卑不亢的说道:“大人,如无情况,城内不能策马,还请大人下马牵行。”
云奕这才反应过来,面无表情的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接着那人继续道:“现在城里情况特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大人还是将差服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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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也是的,好歹是衙门里的一个小官,怎么一个人都不认识,见面就要多嘴问一句。”马背上的布袋里传来不听小声的吐槽。
此时的云奕也觉得麻烦,他一闪身,躲进了一处巷子,很快便是一身打更人差服的装扮走了出来。
之后的路上畅通无阻,各种意义上的畅通无阻。
打更人衙门就在前面,门口不少衙差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看上去十分忙碌的样子。
白龙通人性且十分听话,快要抵达衙门的时候,云奕就撒开了手中的缰绳,让它自己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待着去,布袋里的不听似乎是没有察觉似的,也没有出来。
云奕这一身装扮,门口的衙差们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并没有盘问。
“啧,我现在该去找谁问问情况呢?”一路上没看见带锣的同僚,整个衙门里他熟悉的也并不多,现在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
左右看看,他伸手拉住了一个从身边路过的,看上去是见习的衙差。
“这位兄弟,有件事情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二,你知道范特西范大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那名衙差被云奕拉住了手腕,整个身子轻轻一震,接着就听见的声音。
转头看见云奕腰间的铜锣,她眼角抽动两下,眼中的气愤瞬间消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咬着牙似的说道。
“这位大人,属下是女子,范大人的行踪属下并不知道,现在衙门里所有带锣大人们的行踪,都是机密。”
“…”云奕也没想到身材匀称,发髻随意的身影会是一名女子,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不过,他毕竟是混迹在茶楼饭馆的人,表情很快就恢复如常。
“嗐,原来是一位巾帼,那现在衙门里,是谁在主事?”
云奕明面上是铜锣,那女子也不好跟他置气,轻轻的从云奕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
“是小城主,陆文涛陆公子。”
在云奕愣神的功夫,那女子已经快步离开,也不知道是被安排了任务,还是不想跟云奕再多说下去。
“陆文涛。”这个人的名字,云奕很早就知晓了,不说刻意的提防,很多时候也不想跟对方有正面的接触。
毕竟是城主府的人,有这样的家世,那么他的见识肯定远非云奕能比的,同龄人的目光有时候是最毒辣的,陆明或许会轻视身为小辈的云奕,陆文涛很可能就不会。
他很想转身离开,自己去找范特西的下落,或是出去将不听带着,这样和对方交涉起来,自己更有底气,最后都在脑海中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现在自己身上虽然有些疑点,也都是些小问题罢了,可若是在冀城戒严的时候有些无法说明解释的动作,怕是自己也会被控制起来。
“只是去询问范特西的行踪,没事的。”他小声地宽慰自己。
几个呼吸间,神情被控制到自然的状态,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手指,提前尝试着露出憨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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