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远处那没有火光照亮的阴影中,又出现了两道相互搀扶的身影。月光勉强映照出他们的身形,那摇晃踉跄的步伐,身体时而向左倾倒,时而向右摇晃,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
“人都到齐了,怎么只有四个,还有一个呢?死了?”黑衣壮汉看着刚到的两人,却没从他们身后看到第五个人。
“不清楚,等我们看清的时候,一个人影也没有了,我俩也是花了些时间恢复了一些,这才赶过来。”最后到的两人摇了摇头,继续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竟偷摸的跑到这里来了。”
“那个人在哪?”范特西一脚踩在刚刚问话的白衣脚踝上,只听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仿佛是瓷器被摔碎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白衣修行者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扭曲,额头上冷汗淋漓。
“你这骨骼的强度不对啊,你还是乖乖说吧,虽不能保你活命,起码也能少些痛苦,而且你不用抱有什么幻想了,这里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那名白衣修行者的每一次呼吸都十分沉重,他咧开嘴,戏谑的说道:“你们是打更人?嘿嘿,也只有,只有他们,会带着这么多的「缚身索」。”
「缚身索」算是一种特殊的法宝,之所以说是特殊,则是因为它不像普通法宝一般,需要灵力激活驱动,内部也没有阵法痕迹,而是利用一种灵木藤曼的纤维,处置之后制成的。
至于它的效果,简单粗暴,那就是捆,它能压制目标对灵气的影响,限制目标体内灵气的流动,修行者也好,妖怪也罢,只要被「缚身索」捆住,纵使你有千般修为,只要不达圣境,皆无处施展。
游历江湖,探秘寻宝,多是萍水相逢;有仇有怨,若是实力允许,便当场就了解,何须这般弯弯绕绕,也只有需要抓人的打更人,和那些捉刀人才会带着「缚身索」。
“怎么?不能是捉刀人?”范特西双臂搭在膝盖上,蹲在那人面前,挑了挑眉毛。
“捉刀人?”白衣修行者歪着头,一双眼睛一大一小,“捉刀人什么时候能纠结这么多人一起行动?这里又什么时候成了目标?”
他话音没落,范特西突然起身,大声呼喊了一句:“我看到你了!”
白衣修行者被这句声音惊了一下,下意识目光朝着一个方向瞥去,不止是范特西,就连其他黑衣人同伴都注意到了。
范特西化作一道黑光,冲向那边,手中地棍子握得更紧。
“怎么?”见去而复返的范特西两手空空,背着双刀的黑衣人又往那个方向看了两眼。
“你骗我?!”范特西紧握着棍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然后在一瞬间,棍子带着风声,如同一道闪电般砸向了白衣修行者的另一条腿。
棍子准确地命中了目标,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骨头应声断裂,白衣修行者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瞪眼张嘴,喉咙里却没有发出声音。
看着他像是一条死狗一样倒在一旁,范特西的目光在其他三人身上扫视,似乎在挑选下一个审讯的目标。
“桀桀桀。”老鬼发出一声怪笑,他摇了摇头,散乱的头发分开,露出他如同干尸一般的样貌,脸上的皮肤干瘪、褶皱,宛如一张被揉成一团的废纸。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绿色的光芒,犹如两团鬼火,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他手脚被「缚身索」捆着,只能是朝着范特西的右手,扬了扬自己的下巴,声音低沉而沙哑地问道:“你手中的那根棍子,怎么来了?”
范特西看了看目光在棍子跟老鬼身上来回移动,人也来到了老鬼面前。
“想知道?我的问题你能回答,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那,那你怕是,要失望了!”白衣修行者又撑起了一口气,恶狠狠的说道。
“啊!”
一道滚烫的液体洒在地面上,白衣修行者那条碎了脚踝的腿,已经彻底跟他分开,断口处血如泉涌。
“啊~打,打更人,也不能,也不能这么对我!”
“我们曾几何时告诉过你,我们是打更人?”一滴血液从白刀上滑落,黑衣人轻蔑的笑了一声,“这刀确实不错,他们实力有水分,怎么能有这么好的东西?”
“捉刀人?死人可就,可就要扣赏金了。”他被对方这毫不讲理的态度吓破了胆子。
“老鬼,看样子有人要比你先说了。”范特西再次将目光投向断腿的白衣,“说,或者,死!”
已经是一瘸一断的白衣修行者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他只能卑微的,将几人的身份,连同没有被找到的那人都说了一遍。
五个人的名字一一与矿区内,记录在档案中的矿区差役的名字对得上,只是关于他们的记载则是二骨的武夫,没有修行者的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