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徒儿的一滴眼泪都好似一把利剑一般狠狠的戳进他的心,一通乱绞,如今这伤心难过的模样,顿时让他有一种万箭穿心的疼痛感。
“师父,你何时去的幽冥炼狱?”茶晩在玖墨的怀中低声的问着,话语间皆是心疼。
这伤痕她自然是认得,天界的幽冥炼狱是神仙们一听就闻风丧胆的地方,进了那里的神仙,都是活生生受尽折磨,元神尽毁而死,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来。
茶晩会这么清楚,只是因为,她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走出幽冥炼狱的人。
茶晩不明白,自己的师父怎么会去那里,可是这身上的伤痕清清楚楚的提醒着她。
一万年前她盗了天界的宝物只为给那白玦疗伤,可惜当时她太傻,生生因为一个人渣而犯了天界的死罪。天帝虽然宠她,可是却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包庇,最后虽然没有立刻将她魂飞魄散,却也无奈将她打入了幽冥炼狱。
那里面的环境有多恶劣,如今她想想都觉得害怕。
师父日日和她待在一起,怎么会……茶晩觉得心里有些乱,抬头望着自家师父的脸,无声的询问着。
这个时候,这师父如果还不老实交代,她茶晩可真的是要气死了!
事到如今,上神大人也意识到,如果再不将事情说清楚,那这小徒儿肯定是要炸毛了,没法子了,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事情的始末。
这茶晩原是流夜命定的妻子,而他玖墨,在一万年前放弃抚养她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与她只有师徒之缘。师徒*,已是不可饶恕,这天界上神,不顾命数非要乱人姻缘,自然是要付出一番代价。
幽冥炼狱,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八八六十四天的焚烧,方可篡改天命。
只是玖墨没有再告诉她,在这之前,他已被剔除神籍,沦落为一名普通的仙人,不再拥有不伤不死的自愈能力,所以这伤痕,才会悉数留下。
玖墨更加没有告诉她,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愈合这些伤痕,他的小徒儿看到的,已是后者。
茶晩一时说不出话来,怪不得,天帝一意孤行,一直让她和流夜在一起,原来……是这样。
可是……茶晩看着自家师父的脸,心疼极了,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怪不得师祖见到她的第一眼,便是不喜,没想到她给师父带来的,竟是这样的劫数。
上神大人看着一脸伤心不语的小徒儿,满是怜惜,俯身吻着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小晚,这是为师的一个小小劫数而已,你只是为师命定的情劫,相信为师,很快就没事了,不许伤心,好不好?”
这小徒儿若是再这般伤心起来,他玖墨还未被那幽冥炼狱的雷火弄死,就先活生生的心疼死了。
她本是开开心心的给自己的师父看着漂亮的嫁衣,却不料会弄成这样,茶晩觉得心中酸涩难当,然后忍不住稍稍靠近,朝着玖墨裸、露的肌肤轻轻吻了上去。
那柔软的唇如羽毛一般拂过,玖墨的身子颤了颤,而后将她抱得更紧,温言道:“不许再想了,小晚……你真的是来折磨为师的。”
他早就料到若这小徒儿知道这时,肯定会伤心难过,如今这副模样,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师父,已是几日了?”茶晩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隐隐的哭腔,听得上神大人格外的心疼。
低头吻着小徒儿的发顶,上神大人笑意暖暖道:“还有一月,为师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小晚你难受,如今你怀着孩子,可不许做一些莽撞的事情。”
若是这小徒儿说出类似同甘共苦之类的云云,他一定会忍不住拍拍她的小脑袋,好好的教育一番。
茶晩自然是知道,她做不了什么,也明白以自己师父的性子能这样安然接受这幽冥炼狱的劫数,想来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她自诩娇纵,什么都不怕,可是如今却不敢轻易的动半分。师父这样默默的为他俩的事情承受了这么多,可是如今她自己除了好好生下这腹中的孩子,每一日都开开心心的陪在师父的身边,其他的,她都不能做。
“师父。”茶晩唤了一声,一双小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是静静的抵在两人的中间,道:“我去求天帝,他说过的,不再管我的姻缘,成全我们,我……我去找他。”
说着茶晩便转身欲走,玖墨眉头一皱,然后无奈的自身后将她环着,赤、裸的双臂环上她的腰肢,搁在微微隆起的小腹处,不让她动弹。
“他管不了,小晚,你就这样不相信为师吗?为师说过,会没事的。”玖墨语气缓和,然后在茶晩的后颈处落下一个吻,认真道:“为师答应与你成亲,那么这一生,我都会好好待你,绝不会让自己出事,你这样……比那雷火更让为师难受百倍。”
“为师是你的师父,以后,更是你的夫君。小晚,听话,为师日日惯着你,就是想让你开开心心的……当我玖墨的徒儿和妻子,我不准你难过。”玖墨的话语不似平常一般的温柔,而是带着初见时的强势。
这小徒儿,如今是被他宠坏了,再这般的依着她,只怕以后他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乖乖养着身子,然后风风光光的出嫁,别的事情,不许再担心了。”玖墨伸手揉了揉身前这小徒儿的发顶,语气放柔笑笑道:“若是想让为师好受一些的话,就过来亲亲为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