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恐怕还没到了要撤羁縻州而立县这一步。
玄菟也只是少室安一个被夺权了的前城宰嚷嚷着要立县。
你只给了两个抉择,一个是空口助威,一个是彻底归我大唐。
这两者差的太大了,换了谁怕是都难以接受。
再说这两城对东境的安稳十分重要,万一选了前者,于己相当于少了两道屏障。”
罗一点点头,“说得有道理,那就让他们归附大唐,撤州立县好了。”
陈杉无语了,“人家万一不这么选呢,你总不能真打过去吧。”
“打打杀杀的多不好。”罗一抬手指了指官道的方向,“前往姑嫂城的,都是从东亭绕过去的。其实咱们若是伸伸手,便没人能过去。”
说到这,罗一嘿嘿一笑,“是放是堵,皆在于咱们。
姑嫂城若是不答应,我们可不敢保证玄菟与黎山的人会不会往他们那跑。
至于黎山,则是同样如此,而且不单单有玄菟之危,还有契丹人虎视眈眈。
不用往外掏钱,还能得到册封,其实与他们做城宰时,没什么区别。
该怎么选,他们会权衡明白的。”
陈杉与安庆绪听得一愣,随后全都将脸皱成了一团,目光复杂地看向罗一。
“这法子真够阴损的。”李泌对罗一挥挥手,“继续说,我不信你为了两城能把每日所耗全担下来。而且你行事都是环环相扣,不可能只这么一个阴损法子。”
罗一撇撇嘴,叫屈道:“这话说得真不中听,我这也是为了大唐东境安稳。”
李泌没好气道:“别在这抱屈,赶紧往下说。”
罗一从佩囊里拿出一副舆图铺在案几上,指着南边的几城道:“磨米,乌骨,鈆城,安市,还有建安。
这几家不单有主城,旁边的小城都不算少,可以说都是大户人家。
咱们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替他们在前边扛着,他们好意思不出些米粮?”
罗一的话音一落,屋内顿时陷入了安静之中。并且安庆绪与陈杉很夸张地往后挪了挪,离罗一远了些。
李泌盯着手里的松子看了半晌,抬头看向罗一缓缓道:“若是他们就是不出呢。”
罗一撇撇嘴,“不出?大唐都扛不住的流民,他们能扛得住?
就算能扛得住流民,能扛得住流民里边塞的边军?”
对着三人摆了摆手,罗一笑眯眯道:“能当上城宰的都不傻,账目都能算明白,用不着担心这个问题。”
陈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亏我还帮你出主意,原来最坏的就是你。”
安庆绪脸上也浮出一抹担忧,“我,我先,替,替十九娘,给,给你,陪,陪个不是。
日,日后,十,十九娘,哪,哪里惹,惹恼了你。你,多,多,多,多担待。”
罗一叹了口气,就知道一旦把打算说出来,肯定要减印象分。
“我好不容易交了两朋友,算卦的,你得给我好好劝劝。”
李泌没搭理罗一,而是凝眉思讨这个法子到底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