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杰一带头,整个一队就开启了演戏模式,一声比一声叫的惨,叫的渗人。
窝合与瓦旦两人听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虽然觉得好似声音大了些,密集了些,也没见篝火处有人影乱跑乱动。
但此刻两人脑子里已经全是即将到手的虏获,脸上都露出狰狞的笑容。
下令再次抛射一轮后,两人一挥手便让麾下各自一百的族人冲杀了过去。
听到靺鞨人嗷嗷怪叫的过来,侯杰下令噤声后,侧耳听了一下,估摸距离只有二十多步,立刻对左右两翼大喊道:“放箭!”
选择扎营的地形是挑选过得,东侧是乌骨水的支流,西侧是大山。
而靺鞨人也如预料的那样,轻敌之下选择从南侧大摇大摆地袭杀过来。
左右两翼的战兵不用看得太清,只要顺着声音或是对着前方把箭矢射出去就好。
仅仅是几个呼吸间,前方就发出了真正的哀嚎声。
周口口见状,赶忙火折子抽出来,将身下准备好的火把引燃后,一根一根的向着放置好的火药坛子扔了过去。
“你扔这个是白费力气,火把的火光太弱,还是看不到人。哎?你准备了可燃的物料?”
侯杰原本眯着眼睛紧紧盯着黑漆漆地前方,见火把落地后居然引出了一堆小篝火,忍不住扭头看向周口口,“行啊,没见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呢。”
周口口没有应声,而是眼中满是兴奋地盯着那几处小火堆。
二十几步的距离并不长,已经有不少靺鞨人冲到了大车前。
但是借着火光,看到前方是一堵车墙,而且架在上边的都是闪着寒光的长枪,全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冲过来的靺鞨,除了被一伸一缩的长枪无情地收割生命外,有了光亮之下,左右两翼的战兵看得更是真切,射杀起来更有准头。
靺鞨人的哀嚎声,比之先前大了不知多少倍,响彻了整个河谷。
窝合与瓦旦在后边看得牙呲欲裂,原本以为唐人即便有准备,也只是一队战兵,没想到整个商队都是唐人装扮的。
“唐人真是狡猾。”
骂了一声后,窝合目光在扫了扫,恶狠狠道:“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
对面就算有防备,也不到三百人,而且他们没有战马。
咱们只要顺着车墙的两侧冲过去,他们必败无疑。”
瓦旦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对窝合道:“你左我右,不将这些人杀光,难解我心头只恨。”
说罢,令人将藏在远处的战马牵出来,瓦旦上马便率先领人冲了过去。
四十步的距离,对狂奔的战马来说,只是几个呼吸间的事。
当瓦旦顶着射过来的箭矢,刚跨上一处小篝火堆,眨眼间便能冲到车墙的右侧时,突然身下传来一声巨响,并且有一股气浪将他从马上掀了下去。
掉下马的瓦旦被摔得晕乎乎,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身旁又是接连几声巨响,让他彻底晕死了过去。
与瓦旦一样被直接掀下马的虽然不多,但火药爆炸的声音实在太响,而且河谷还拢音,靺鞨人的战马全都受到了惊吓。
纷纷立起前蹄急停下来,扭头便往回狂奔,马上的靺鞨人没有防备之下,纷纷被甩了下去。
窝合领着族人虽然落在了后边,但比瓦旦还要惨。
从战马上甩下来后,刚想爬起来就被前边受惊扭头狂奔的战马给踩在了脚下。
车墙后边的东亭戍战兵,以及左右两团的战兵,先是被巨响吓得一哆嗦,随后便被眼前的惨景惊得张大了嘴巴。
唯独周口口,不但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一脸不满地连连摇头。
几百斤的火药,直接被炸飞的还不到二十骑,放置的还是有问题。
“使头把旱雷的法子教给你了?”侯杰刚回过神,便想到了渡船被劈的事,又惊得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周口口。
周口口拍了拍侯杰的肩头,很臭屁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见侯杰一副呆愣愣的样子,周口口拍了拍大手,“别看着我了,地上还有靺鞨人呢。
再发愣,一会左右两团的战兵下来了,军功可是要被分走不少的。”
侯杰扭头看了看,声音发颤道:“都这样了,吊在后边的左右两团恐怕只能收拢战马,还分什么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