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有点晕,肖熠说什么她没听清,她就问:“干嘛啊你们?”
肖熠转过头朝她笑,舞台射灯明晃晃的光线里,他眼角勾出笑纹,她看到他眼尾的痣,她从没想过男人眼尾长痣会这么诱人,这么秀色可餐。
她即刻产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像心里塞进十只小猫乱糟糟地用爪子挠她,又像嚼了一整颗柠檬酸得她浑身打哆嗦。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仿佛那是埋在她心里很多年的东西迸发出来,似曾相识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些情绪越过时间的洪流涌了出来,淹得她喘不过气。
她不明白眼尾一颗痣怎么会弄得她天翻地覆,可她就是无力拒绝这种感觉,就像黑白无常用绳子捆好了她,如果她不看着他,它们就要把她扛到阎王爷那里。
肖熠开始唱歌,唱得什么她没听进去。她站在旁边呆呆地看他。突然麦克送到她嘴边,她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场下的人起哄让她唱,她看着肖熠,他笑得光芒万丈。
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肖熠用口型对她说,加油。
她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拿过麦克风就吼:“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全场就笑得跟神经病似的了。
她没管,接着唱。
乐队的哥们也给力,愣了五秒接着就开始给她配乐,主唱也又拿来支麦克,给她“唉嘿唉嘿不回头啊”地和声配唱。
那是个奇妙的夜晚,她一直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唱《好汉歌》,就像她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肖熠莫名的动心。
她酣畅淋漓地高歌一曲,然后被送到台下。她坐在下面听他们唱歌到凌晨,然后跟肖熠互留了电话。
后来就跟肖熠发展成情侣关系。
他们相处还是比较愉快的。
唯一不愉快的事情就是她对恋爱男女间的肢体接触颇不习惯,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反感。
平时拉个手摸个头发什么的还没什么,再进一步她就不行了。
豆儿曾经说过她这种应该属于心理问题,让她去看心理医生。她没以为然,她认为是理念问题,有些事情,非得结婚不能做的,她坚持的是原则。
她不认同豆儿的说法。豆儿也不认同她的说法,肖熠亦然。
肖熠是搞艺术的,本就比一般人风流感性些,两人第一次约会他就把她压到草地里想干那什么事儿。
她大学的时候参加过自由搏击社,练了四年,身上有点儿功夫,是故没费什么事她就把肖熠给摁草地里去了。
其实她不怪肖熠,现在这世道,别说男女朋友了,俩不认识的见一面就onenight事儿多了去。她理解肖熠的欲|望,但是她不会为肖熠掀翻自己的立场。
她跟肖熠说,她找男朋友有两条:第一条,她得喜欢,第二条,张美兰得点头。两条都过了,再谈下一步。现在肖熠只过了第一条。
肖熠说她老土,谈个恋爱还要听父母之言。可她坚持,他便也作罢,答应了。
她给肖熠见张美兰加了个前提,就是她要先找到工作。肖熠也答应了。
如今她的工作有了着落,肖熠自然想要进行下一步:见家长。
她知道肖熠对她是真心,可她工作的事情是瞒着张美兰的,现在带肖熠回去等于不打自招,还不能那么干。碍着众人都在场她又不好跟他细说,他那只手又在她身上揉来揉去让她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