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闯:“让她干了红案,刷碗又没人了。”
徐国庆:“你还指着她刷碗哪?说着说着,你还登鼻子上脸。告诉你,就你欺负她!在烹饪班,哪个人都喜欢和她相处、愿意和她相处,凭她的学历、能力、还有相貌,走到哪里也不用刷碗!”
徐国庆想了一下:“谁让我曾经和你爸在一个厂子干过呢,就帮你一次。我有乡下的亲戚打了招呼说要来干活的,给你弄两个。不过,你要对人家好些,不能像对待姚雪那样。再有,工资也要多给些。现在的饭店,谁也不想刷碗,特别是火锅店。”
陈闯回到店里后,并没有去找江宏晟。可能彼此是男人的缘故,也可能他是瞿老太的屯亲,他觉得和这个叫江宏晟的大学生有着说不出的隔阂。他来到前庭找闵君。
闵君正全身依着一把椅子在用抹布擦地。这个女孩,外表也长得不算差,可干起活来却是笨得要命。本来可以一次就干完的活计,她却要干上两遍。哪个服务员都是先收拾桌面,用客人用过的废餐纸把桌子上的油滴大体趱一遍,推到地下,然后用条帚扫净,再上粘了洗洁精的水擦拭,最后拖地。但她不是。她的第一个程序是扫地,拖了地再干桌上。这样桌上的脏物难免不掉到地上,于是她再扫地再拖地,干二遍活。可这样愚钝的人却被大家宠着照顾着。没人说她不好,也没人欺负她,连素来挑剔的店长林春花也对她格外眷顾、另眼相看,有好吃的怕她抢不上槽,给她留着,有了客人剩下的大桶饮料也不忘给她留一杯。
“喂,闵君,你把姚雪的电话给我。”
闵君没听见,继续在专心的擦着。
“我要姚雪的电话!”陈闯不耐烦了,敲着桌子喊道。
这回她起身了。
“你说什么?”她木呆的问道。
陈闯将问话重复了一遍。
“你要她电话干什么?我知道店里欠她半个月的工资,她不欠店里什么。”闵君把铃铛大的眼睛瞪得更大。
“老陈,你要做什么跟我说。她是个直肠子,一根筋。”林春花不知什么时间站在了他们身后。
“没别的,我又不想谋害姚雪,只是想知道她的电话。”陈闯无奈的说。
“你别找她要。这事你得找江宏晟。他下了话了:谁也不要打扰雪儿,她好容易找了份满意的工作,可以多赚些钱。”林春花说。
陈闯不想找谁了。有什么牛的,不想来就不来呗,谁也不能可着一棵树吊死,谁离了谁都可以活着。
但午间饭口过后,陈闯躺在休息室里,还是想给雪儿打电话。不知为什么,经过这一番的折腾,他的眼前总是晃动着姚雪的模样。她微微笑着的样子,像是你面前刮来了一片春风,让你心旷神怡;她刷碗时的麻利,像童话故事里的勤劳又可爱的灰姑娘;而她张罗着做的粽子的时候,又有大将的风度和机敏。这时他接到了父亲陈忠实的电话,问问能不能求求饭店里会包粽子的,说他妈妈吃了店里的粽子还想吃肉和松花蛋的。
“我们可以买原料,你们帮了包了,拿回来自己煮。”
“你妈要想吃就得给她吃呀,她太可怜了。自从进了陈家就没过上过好日子。”父亲啰里啰唆的说。
如果雪儿在,父亲的想法不会有问题,就能达到。可她不在。那两个贼奸贼鬼的面案,平日里就喊累,能求她们吗?
陈闯来到明档。车轮在气哼哼地从冷藏室往PS板箱搬肉,小田坐在小塑料凳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个小茶壶享受。陈闯闻见了那茶叶味就知道那是哪里来的了。他暂时忘记了电话的事。
“你又偷着拿我的茶叶喝了!”
“哎。”小田嘻嘻笑着,一条腿从另一条上挪开。“陈师傅,对不起,就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反正店里配了你那么多,你又喝不了。”
“喝了喝不了的,你拿人家的东西总该告诉一声是不?”
“是是。”小田点头哈腰的,简直就是电视里的二鬼子。
这时陈闯才想起来的目的。
“车轮,你把姚雪的电话告诉我。”
也许是刚才教训了小田车轮有些高兴吧,所以他的气消了不少,没用话怼他,但还是没痛快地告诉他。
“你去找我大哥吧。姚雪的事归他了。”
“你大哥?”
“对呀,江宏晟大哥。”
“真真是可笑。江宏晟是姚雪的什么人?是老公吗?还是经纪人?”
“那我可就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