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雪儿来到熬料间,这里的状况大改观。且不说环境,自然是被勤快又干净的雪儿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就是陈闯本人也来了个旧貌换新颜。
陈闯是个典型的忒勒一族。头发长得快耷拉到肩上,就差编小辫了;衣服从来都不洗,穿得不能再穿了,就买了新的,把旧的扔进门口的垃圾箱。雪儿进了熬料间的第二天,陈闯老爸来电话,说有些事,让他下了班回去一趟,临走时,他找不到上衣了,以为谁在和他开玩笑藏起来了,就不是好声的喊起来。
“谁藏我衣服了?”
没人回答。
“谁这么得瑟,把我衣服藏起来了?”
他又是一嗓子。
雷电走过来:“师傅,别喊。是雪儿姐给你洗了。现在拿去熨了,马上就回来了。”
果然,雪儿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手里还拎了一个袋子。
一件带着洗衣粉香气的上衣,被熨得板板正正的从里面拿出来,摆在抹得干干净净的案台上。
“是你的,我顺手洗了。”雪儿脸上挂着微笑。
陈闯穿上了外衣蹬上了自行车。一路上,衣服好闻的味道不断的随着微风灌进他的鼻腔,他的脑海里也像电影翻片似的不断出现着他无情的喝斥着雪儿、雪儿被撵和招工时雪儿意味深长的讨好他的场面,还有雪儿被拒之门外时无助的眼神。他心中打翻了五味瓶子。
第二天,雪儿又帮他洗烫了外裤。他这才知道了自己有多脏,回家自去将内衣裤洗了,去理发店理了头发。
这一切成了店里的新鲜事。
“哎,咱店里有新鲜事了。”
“是啊,大家都看到了。是大厨吧?”
“对呀,他变年轻了,也变得会打扮了。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了,还不是他熬料间的人嘛。”
“谁呀?”
“当然是姚雪了。那个既长得好看又勤快的小姑娘。”
“是吗。到底是哪个,我怎么没太注意她。”
于是人们就三一伙两一串的到熬料间来串门。
“大厨,你们熬料间可真好啊,房子宽敞人也好看。”
“大厨,我们也强烈的要求到你的熬料间来打工,跟你学手艺。”
“大厨,我认你做师傅吧,我也会包粽子洗衣服,还会姚雪不会做的好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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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纷纷对陈闯说道,把陈闯弄得五迷三道,不知人们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人的精神面貌是随着外表的变化而变化的,从那以后陈闯不再过得心灰意冷,也不再总那么没有笑容和火冒三丈。他觉得生活变得有意思了。
但自从江宏晟走后,雪儿变成了哑巴和呆子。不再像以前似的活跃,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姚雪,数数锅子,看够不够数,洗碗间是不是都给送过来了。”陈闯吩咐着雪儿。
“嗯。”雪儿回答着。声音很小,只是表明她知道了,没有了以往的清脆和欢快。
“雪儿,下一拨红油料的成本报到公司了吗?”陈闯问道。
“报了。”雪儿回答道,仍旧是没精打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