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正道?赚钱才是硬道理!他们那火锅就是正道吗?一块钱的原料能卖上十块,暴利,就是丧良心的暴利,不会有好结果。怎么样?人家道边算命的说对了吧?就是个黄,而且还有牢狱之灾!现在还不如我麻将馆好呢!你等着,到年底你老娘就能给咱家拿回一个大数!”
“妈!”
虽然雪儿妈没告诉自己在哪里租的房子,江宏晟还是找到了她。人都有个毛病,有了坏事愿意眯着,有了好事就爱显摆。雪儿妈开麻将馆赚了钱了,她就想有人来分享。这日就给一起刷碗的邹大姐挂了个电话。
“姐呀,干嘛呢?”
“能干嘛,歇着呢,没事干。”
“我请你吃饭吧。”
“你请我?你发财了!”
“也不算发财,就是赚了两个。”
两人在学前路的一家新开的午间打七折的江鱼馆见了面。
“姐,你随便点。”
雪儿妈指着满墙的大盘子让着邹大姐。
邹大姐看了上面的菜价,在心了伸了伸舌头:“天,最便宜的也要三十几元!”
“咱先点个水煮鱼吧。”雪儿妈说道。“再加几个炒菜。我看这个干煸牛肉不错,还有腊炒山药------。”
邹大姐打断她的话:“咱又不喝酒,一个水煮鱼,再加上饭店赠的小凉菜,再要两碗大米饭就够了。”
雪儿妈请邹大姐不是为了吃的,炫耀才是目的。两人一边吃,就唠到了她在做什么。
“我说老姐妹,你信不信。这钱哪,说不好赚也不好赚,说好赚也就好赚。”
“我不信。自打我来到这座城市,干了多少工种啊。家政,保洁,饭店洗碗。干家政时,主人家像防贼似的防着你,连睡觉你都安稳不了。保洁和洗碗呢,又累死你。两只手整日价泡在水里,都挠浮了。老妹子,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不洗碗了,进了熟料间。这里每天就是切几箱午餐肉或是火腿肉。想休息一会,就依着案板靠一会,大家还可以在一起说说话,不闷,挺好。”
“你可是说错了。你再好,一个月有多少钱?”
“现在是两千,比你在时长了二百。”
“你猜我现在挣多少?”
邹大姐摇头。
雪儿妈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个数。邹大姐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真的?”
“当然。我糊弄你干嘛。”
为了让邹大姐相信自己的话,饭后,雪儿妈还把她领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这时已是晚上八点,来玩麻将的人都已离去。邹大姐看到了每个房间里的麻将桌和满地的烟头。她相信了雪儿妈说的都是真的。不过,雪儿妈的炫耀也暴露了她的住处。第二天上午,当她正兴致勃勃的打着三缺一时,有人敲门了。
“看这人,我要赢了才来。”雪儿妈说着笑话。但当她打开门后就愣住了:门外不是她认为的那个麻友,而是林店长和一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这人她在闵君的婚礼上见过,只是这次来颜面有些黑。雪儿妈立刻想到这就是雪儿整天被迷的五迷三道的江少。她这一刻心里涌出了一个想法:如果不是有些人说的短命,他和雪儿倒是挺般配的一对。
雪儿妈堵在门口,不让他们进:“你们有什么事?”
林店长介绍说:“这就是我们连锁公司的江少。”
雪儿妈:“看出来了。我已经不是你店里的人了,找我有什么事?”
年轻人说话了:“你就是雪儿的妈妈吧。我给你挂过电话。我们没别的意思,想请你回忆一下,那天在旗舰店后门,你看见打招呼的那个人是谁?”
雪儿妈在心里说:“我凭什么帮你们?就因为你们给我开的那几个刷碗工资吗?”嘴上却说道:“我没见过谁呀!”
林店长说:“徐翠萍说你跟那个小姑娘打了招呼。如果不认识,不会打招呼吧。”
雪儿妈冷笑说:“不认识的人我打招呼的多了去了。在我们乡下,见了陌生人都要打招呼,都生活在一个地球上,见了面就是缘分。不像你们城里人,眼睛长在额头上,对没根没畔的人,就是认识的、熟悉的,也装作不认识,带答不理的。”
一番话,说得林店长和江宏晟都没嗑了。
虽然雪儿妈不配合,但江宏晟还是找到了马华加工厂。他上网查了本市所有有名有姓的冷冻加工厂,又分析了他们的原料来源,最后锁定了马华加工厂。原因是马华加工厂的位置在江北,离市区比较远,有关部门监管有难度;再一个就是徐翠萍对车上小姑娘的描述:像铃铛似的大眼睛,梳个小子头,冷丁一看分不清男女。宏晟想起了和马华初次见面时的感觉。
马华冷冻厂进入了警方的视线还因为他们找到了已经辞职不干的切肉工小田。他承认了是《晁记》火锅老板晁小姐给联系的肉。可当工商卫检、民委组成的联合检查组进入江北的马华冷冻厂时,人家已经是中美合资的《红帆食品》加工厂了。到处是轰轰烈烈的屠宰生猪的场面,没见到一头羊,也没见到一块冒充羊肉的**猪肉。况且人家工商、卫检、环保、税务四证齐全,没有一点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