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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太后立刻看向楚令沅。

楚令沅放下调羹，&ldo;太后无须挂怀，臣妾近来爽落不少。&rdo;

&ldo;你吃你的。&rdo;太后为她夹了一块水煮的肉片，&ldo;哀家戒荤已久，小厨也没什么准备，皇后且将就。&rdo;

楚令沅赧然：&ldo;让太后费心。&rdo;

太后笑道：&ldo;哀家记得你初进宫还是个小女娃的样子，现在也出落的这般标志了。你可不许学那些缩衣紧食的法子，没得为了苗条熬坏底子，女子圆圆团团才是福相。&rdo;

楚令沅称是，矜持地喝起药粥，仪态十分得体，从后看，素腰不盈一握，没有媚态。背直而不僵，身体略前倾，衣领漏空，后颈一片白腻光洁。抬手时袖口垂落，露出一节皓腕，空空荡荡的总觉还差点东西。

常若站在她身后，最开始还有些紧张，后面见她应对自如，心才落回原处。她家娘娘聪慧过人，虽然有时候过于没心没肺，但大体上出不了错。她正欣慰，楚令沅突然打了个喷嚏，所幸嘴包的严实，没喷出赃物，太后可就在她正对面。

常若忙拿了帕子替她擦拭，一手顺背，一手端水，见她平息咳嗽后安静退下。她从头到尾不慌不忙，叫太后不由多看了几眼，称赞道：&ldo;你叫什么名字？倒是个稳重的。&rdo;

常若屈膝道：&ldo;回太后，奴婢常若，是梧兮宫的掌事宫女。&rdo;

&ldo;常若？&rdo;太后思索。

顺嬷嬷道：&ldo;原是奴手下调教出来的宫女，先前在静太妃跟前伺候，帝后大婚前又被派去做了皇后娘娘的教养姑姑。&rdo;

&ldo;是了，怪不得眼熟。&rdo;太后恍然，随含笑问道：&ldo;哀家许久未见过静太妃了，你可知她近来如何？&rdo;

常若矮身：&ldo;奴婢有幸在太妃身边侍奉过几年，但因梧兮宫缺人事多，奴婢分身乏术，一直不得空去探望，惭愧得很。&rdo;

太后颔首：&ldo;原主子的情分不可忘，但心还是得放在皇后身上。&rdo;

常若松了口气。

太后道：&ldo;哀家瞧皇后吃的差不多了，撤下去吧，咱们去前面说会儿体己话。&rdo;

一行人来到宽敞通明的正堂，两三个宫女将软垫放到椅子上，备好的茶水瓜果摆上手边的矮桌。香炉里沉香如屑，靠墙显眼的位置有一尊慈祥恺恻的佛像。

太后先去上了一柱香，虔诚地念念有词，回到上首，示意楚令沅坐到她身边来。

太后年过半百，并未刻意保养装扮，衣着朴素，眼角有细密的皱纹，经历过三朝风浪，端的是稳如泰山般的气度。细看，模样和柔妃几分相像，长年礼佛的缘故，通身佛性，眉眼格外平和。

楚令沅与太后不常见面，就连大婚第二天，祁铮携她前去请安，太后也只是打发人送了礼没露面。祁铮对太后说不上疏离也说不上亲近，双方都极力维护着明面上的客气，所以她也就乖乖扮演着吉祥物，一贯沉默和微笑。如果没记错，第一次见，应该是在永安公主远嫁漠北世子，送亲仪仗启程的时候。太后把她唯一的亲生女儿送去了极寒之地，临别前也只红了眼眶，未曾落下一滴泪。这是个拥有着非凡毅力的果决之人，一生荣光，在大周史上留下了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楚令沅有些佩服她，但深知这种人亲不得近不得，稍有不慎就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所以与太后相交，她总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虽然这会儿又饿又困，但她还是极力睁大眼，面带微笑的倾听太后唠家常。

她先问皇帝的身体状况，楚令沅斟酌着回了，无非重复那几句话，不敢把居仁殿发生的事全盘托出。随后她开始讲一些无伤大雅的旧年往事，比如皇帝几岁走路几岁上学几岁背出第一首诗，先帝与皇帝相处的趣事等，只字不提她和皇帝的渊源。再然后不知怎么聊到子嗣，这个话题有些敏感，楚令沅以为她要提荣妃掉的那个孩子。

太后却盯着她笑道：&ldo;皇后开春该有十五了吧，笄及礼预备怎么办？

楚令沅道：&ldo;正值多事之秋，全宫上下节俭用度，臣妾不欲大肆挥霍，当做寻常生辰吃碗长寿面即可。&rdo;

太后颔首：&ldo;你有这份心已很好，终究是皇后，不能失了颜面。宫里许久没喜事，等过完年，可以准备起来了。&rdo;

楚令沅应下，预感到太后还有话。果不其然，她沉吟片刻，转着手里的黑红色念珠，严肃道：&ldo;皇上虽还年轻，但子嗣未免太单薄，于社稷不利。先帝这么大时已经有了八皇子，你是皇后，对子嗣要多上心，能为皇上生个嫡长子最好。&rdo;

楚令沅羞怯，&ldo;臣妾惭愧，皇上不太常去梧兮宫。&rdo;

太后摇头：&ldo;也不是要你立刻生个皇子，哀家知道皇上忙于朝政，难免冷落后宫，你在身边要多劝解，后宫这么些女人还怕没有孩子？即便都福薄，不还有三年一选秀？说到底，没放在心上罢了。&rdo;

楚令沅不禁腹诽，把自己男人往别的女人床上推？也就大周女人有这个癖好和胸襟。但面上还得作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ldo;臣妾谨记太后教诲。&rdo;

太后满意道：&ldo;哀家知道你是个能容人的，也知道你的难处，后宫那些老资历的嫔妃不肯轻易服人。&rdo;话锋一转，&ldo;但该管的还是要管，别拿年纪小当借口。哀家看你佛经抄的也差不多了，皇帝提前回宫，诸事烦扰，你得出来帮他。中宫的规矩也该立起来，女人们太散乱容易生是非。&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