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种神秘又令人安心的气息。
“听张先生说你睡眠不太好。”她推来一张躺椅,“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先躺在上面休息会儿。”
他取下皮质手套,放在一旁。
杜医生下意识留意他的指腹,食指靠近拇指的一截,果然烫伤又加重了。介于烧伤和成茧之间的状态。
她在心中记下四个字:痛觉迷恋。
不知是躺椅贴金人工力学的独特工艺,还是室内的焚香,亦或者,他太久没有休息好,达到了身体的极限。
程晔躺上去不久,便感到一阵疲倦。
杨易苓问了第一个问题。
声音柔和,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
“程先生,你觉得尊严重要吗?”
天花板吊灯的光芒由集中的点状,扩散成冗杂的一团。
你觉得尊严重要吗,如果有一个衡量标准,从一到十,你把尊严放在第几位。
有水流声。
来自十二年前。
高中升学前的一次校园集会,小雨淅淅。
红色气体拱门和“欢迎”的字在风里歪歪扭扭,有种手忙脚乱,严肃的诙谐。
邻市的企业家来学校做慈善捐赠,早在半月前,学校就开始筹备,组织彩排欢迎仪式。
他身上隐隐作痛,却麻木而若无其事地端坐在座位。
旁边有阴影落下。
一个穿着浅绿裙子的女孩从雨中走来。她没撑伞,裙子被打湿了一块,贴在嫩白的小腿上。
海藻般倾泻的长发落着星星点点的水珠。
像被水洗后的碧蓝色荇草卷过一遭。
她带着浅浅笑意,新奇地四处张望,找到个空位坐下。
弯腰扯开湿湿的裙子。
人群嘈杂,台上有老师在发言,掌声混合着人声。
她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忽然慢慢偏头转向他,眨眨眼:
“你看我干什么?”
痛苦刺激着程晔的神经。
淡然和自毁两种极端的情绪在心中徘徊。
灰色短袖下摆有浸出的血色,她稍稍掀起他衣服,果然看到淤紫和破皮的伤口。
“你被打了。”她眼眸清澈晶亮,单纯好奇:“打回来了吗?”
难堪的伤口暴露在湿冷的空气中。
他任由她的动作,没有回答。
她也不在乎他的回答,拿出手机对着周围兴致勃勃地拍照。
涂着丹蔻的指甲在屏幕上移动,磕碰出细小声响。
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