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小闺女真可爱,让舅婆婆抱一抱。”薛舅妈抱过然然,往她的襁褓里放一块玉:“这可是好东西,你没见过吧?是上等白玉……”
何家贤正纳闷她唱的是哪一出,偏不好问,薛舅妈也一直不说,话里话外围着小然然的喂养说事。
何家贤如今学会了不动声色,便好吃好喝招待,只等她自己说明。
果然薛舅妈见她一直不发问,到底沉不住气了,半响憋了才道:“你可知其业被打劫之事?”
何家贤见是问这个,笑着点点头。
薛舅妈便拿出一张纸:“你瞧瞧这个。”
何家贤不疑有他,接过一瞧,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这是……”
“你不是瞧见了吗?”薛舅妈见如自己所料果然吓住了何家贤,不由得又觉得占了上风:“想不想要?”
这是陈氏给薛舅妈打的借条,一万两,握在手中,是个不小的权杖。
只是不知道上面许诺的字画,又是个什么鬼?而且,陈氏已经挪用过公中的银子,为何又要找薛舅妈借银子?
看来是个很大的把柄啊。
若是弄到手,只怕以后不都用愁陈氏拿捏她为难她了。
何家贤想了想,还是递了回去:“舅妈肯定有条件的,断不会白送与我吧。”
“哪有什么条件,不过是我们家敏儿年纪不小了,想请你给她保一门亲事。”薛舅妈和气的笑笑。
难道是从家?怎么一个两个都盯上从家?何家贤正暗自揣测,薛舅妈冷不丁说道:“她喜欢她表哥。”
我靠,这又是要给方其瑞做小吗?何家贤一愣,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有些难度,她毕竟比业儿大一点儿,可这一点儿根本不是问题,业儿明年就满十六了,到时候成婚不迟,先订婚吧。”薛舅妈见何家贤面露难色,知道她想岔了,急忙解释。
原来相中的是方其业。
“舅妈……”何家贤想说薛舅妈为何不直接找陈氏说,却又突然想到,薛舅妈借条在手,若是陈氏愿意,只怕早就成功了,何至于拿到自己这里来?
便笑着道:“舅妈是为难我呢,三弟的婚事,我一个庶出的二嫂哪里能管得了?便是过问也是少的。”
“我知你的本事,你就别谦虚了。”薛舅妈笑笑:“你如今是从家门口的大红人,多少你母亲也要给你点薄面的。”
什么薄面,只怕就是叫我与你狼狈为奸,拿着借条逼陈氏就范吧。
何家贤想到薛舅妈的意图,只觉得好笑:“舅妈说笑了,我若是有那个本事,相公何至于连个秀才也考不上?我听说从家二爷可是主考官啊。”
薛舅妈不知道这一层,只笑着道:“那是你公正,不喜欢走路子罢。”
“舅妈也知道啊。”何家贤笑笑,不再说话。
薛舅妈发觉自己不知道何时居然被这个一向瞧不起的外甥媳妇绕了进去,不由得气急,将借条握在手中:“这可是好机会,你母亲这一年多,可没少算计你……”
“舅妈说笑了,一家人说什么算计不算计的。”何家贤仍旧是无谓的笑笑:“昨儿个晚上,相公还让我多孝敬长辈呢。”
薛舅妈见无机可乘,怒气冲冲的喝道:“什么东西,不识抬举!”
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将孩子襁褓里的玉拿走:“白瞎了!”
小然然被她这么一拉扯,吓得人一惊,胖嘟嘟的胳膊一抖,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