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凌悠悠转醒的时候,落地窗外早已是夜幕晨晨,华灯初上。
眨了眨眼,脸颊不自然地泛红,她竟然在别人的办公室里睡着了,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身子一动,一件名贵的西装外套从她的身上滑落,香水味环绕在她周身,提醒着她这件西装的主人曾经与另一个女人无比的亲昵。
“终于醒了?”抬眸间,男人已经站在了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淡淡的茉莉清香袭来,睡眼惺忪间瞥见桌子上放着的一杯茉莉花茶,以凌愣了愣,眼底闪过一抹动容,原来他还记得她的口味。
安夜辙眸光微眯,她不知道,自己刚睡醒的那个慵懒迷糊的样子有多迷人,他一点都不舍得移开视线。
“嗯。”以凌还处于一个意识非常困倦的状态,听到话后自然地回答道。
男人突然间蹲下来,与以凌平视,精致完美的俊脸瞬间在她眼前放大,以凌呆愣地眨巴着灵动的眼睛,纤长的睫毛调皮地扇下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个男人,靠得这么近,想干嘛…。
心脏发出“突突”的声音,身下的手指紧紧握成拳,指节发白,透露了以凌的紧张与不安。
霸道强势的吻铺天盖地向她袭来,熟悉的烟草味弥漫在胸腔,男人靠坐在沙发上,一手按着以凌的肩膀,一手禁锢着她的后脑勺,舌尖在女人滑腻的唇齿间挑拨。
以凌的意识彻底地清醒,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安夜辙与vivi在机场亲昵的举动,用力地挣脱开男人的禁锢。
久违的香甜令男人情不自禁地不断加深着这个吻,舌尖突然传来阵痛,眉头皱了皱,不悦地离开女人的娇唇。
“不要碰我,不要用你那碰过其他女人的手碰我!”以凌狠狠地咬痛男人的舌头,拍开他的手臂,逃离他的桎梏。
披在以凌身上的西装外套无声地掉落在地板上,安夜辙抬头,眸色暗沉,嘴角噙着一抹微冷的笑意。
“Elaine,你是在吃醋吗?”男人放开以凌,坐到沙发的另一侧。
每次看见她,他都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他是多么的想她!
“安总,你想多了。”以凌站起来,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竟然把一整个下午的宝贵时间浪费在他的办公室,他凭什么每一次都要强迫她,凭什么每一次都要她听他的话。
他跟谁在在一起都与她无关,她吃不吃醋更是不需要他来下定论!
眼泪有奔涌出眼眶的念头,以凌吸了吸鼻子,她不能在他面前掉眼泪,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懦弱,站起来急切地离开男人的办公室。
安夜辙淡漠地目送着以凌踉跄离开的身影,掏出一根香烟点燃,站在大落地窗前,寂寥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夜空下这座城市依旧星光璀璨,旷阔无比的黑夜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霓虹,微小如盒的车河融着一盏盏等距的路灯,拉出丝一样的火线光弧。
随着这宁谧的氛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祯祯细碎的画面,曾经娇柔缠腻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缭绕。
“辙,你喜欢纽约吗?”
“纽约的夜色好漂亮,可是我总觉得失了一丝亲切感。”
“凌空俯瞰的感觉虽然很美妙,但站得越高,摔得越痛不是吗?”
“辙,今晚有好多星星,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月亮,因为在每一个地方看到的月亮都是一样的。”
“……。”
都是她的声音,曾经的她,究竟视他为谁呢?
豆大的雨滴忽然噼里啪啦地砸落在落地窗外,蹦出丝丝的嘈杂声,男人脸上闪过一抹焦虑,把香烟捏灭,快步离开办公室,黑色的grandsportvitesse如离弦的箭般疾驰在灰暗迷蒙的雨夜中。
以凌漫无目的地在华灯初上的湿潮天空下游走,一栋栋高楼霓虹在她的两侧向后倒退,周围细微的说话声混合着车流的声音在她的耳廓响起。
此时已接近深夜,空谧的大街上,只余几对亲密拥搂的情侣,似乎只有她,永远都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潦倒。
天空似乎也在此刻给她施予同情,雨点陡然密密麻麻地拍打在她的身上,冷风嗖嗖地窜入她的四肢百骸,掀翻了她深蓝衬衣的一角。
她似是毫无感觉,仍旧漫步在这宁寂的大街上,仍任由冰冷的雨滴打落在她的头发上,然后从光洁的额头上滚落到脸颊,嘴巴似乎尝到了涩涩的咸味,难道天空也哭了?
为什么连雨水也如此苦涩呢?
身体已经冷得瑟瑟发抖,目光所及之处,街道上的行人更加少了,偶有一两个从她身边经过的行人,都对她投以怜悯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