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红豆醒过来时,时间已经过了晌午。
因为心里惦记着苏牧月请辞的事情,她对他是避而不见,只是把夏桑叫来询问了一下自己晕倒时的情况。
原来,那疯女人见李红豆抱住了苏牧月,便疯狂的跃到背后掐住了她的脖子,然而刚刚用力,不知怎地,疯女人就像急火攻心一般大口的呕了血,全喷到了悲催的李红豆身上,苏牧月也被殃及。
苏牧月在她晕倒后,似乎受了点惊吓,并未离开,而是沉默的回了公主府的住处。
问完了话,如春风掠过四野,李红豆的心里就开始长起了蒙蒙的小野草,他竟然没走!
该怎么留下他呢?但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良久,却还是不得要领。
傍晚,李小白板着小脸从她房间离开后,她才偷偷的让夏桑去请苏牧月。
虽然她在追求苏牧月时勇者无惧,但毕竟是孩子妈了,她觉得把苏牧月请进公主府的事情还是瞒着儿子的好,所以方才她跟李小白说自己晕倒的经过时,完全剔除了苏牧月的因素。
很快,苏牧月到了。
他身上换了一件青灰素袍,墨发微湿,显然刚刚沐浴过。
在房间明亮的烛火映照下,整个人稍显暗淡,然而,衣袂轻拂,袍摆飘逸,行动间,他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高华气质却令其愈发感觉清爽风雅。
驻步在距离珠帘一米远的地方,他眸里映着的烛火,抬手对着内室的李红豆垂首施礼,声调亦是张弛有度,“参见公主,不知公主身体可好些了?”
“谢公子挂念,红豆已然没事了,”她斜卧在床榻上,故作虚弱的说着,不时停顿一下,喘两口气,“这么晚还把公子请来,红豆真是失礼了,还请公子见谅,”
“公主客气了,”苏牧月不卑不亢,黑眸始终垂着,脸上的表情晦暗难明,“有事公主尽请言明。”
“唉,”李红豆目光幽幽的飘过他低垂的头顶,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随后接着说道,“我本打算请先生在府中多住些时日的,想着一年后公子金榜题名时,就算红豆愚笨,学不得多少学识,但至少可与公子相识相知一场,然而现下府内收留多年的婢女却失心疯的意图对公子行凶,红豆实在是不敢也无颜再留公子了,”
语调低低哀哀,尽显她的欲留不敢留,欲放不愿放的难舍之意。
苏牧月听闻,眸色深了几许,抬眸沉静的望向珠帘里面。
见他果然讶然的将目光投向自己,李红豆娇俏的脸颊上柔柔的荡起一抹笑意,她这叫以退为进,既然他先走,那她便成全他,只不过走不走的成,却看他君子品性的真假了。
“实话跟公子讲,今日那婢女小菊是五年前进的公主府,她进府时早已父母双亡,我见其可怜便一直留在府内,然而几天前她无端被人掠走,后又被寻回,因为多年主仆的情谊,公子你不知我请了多少大夫,可都没把她弄醒,偏巧早晨她醒了过来就被公子撞上了,不过幸好我及时挡在了公子身前,否则公子受伤的话,那红豆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悄悄打量着苏牧月的表情,她希翼着能找出点蛛丝马迹,然而,苏牧月的脸上波澜不惊,他只恭敬的回了一句,“事出偶然,公主不必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