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人让母亲放心。”
其实,他们两兄妹早就无父无母,家破人亡了,不然也不会在机缘巧合下进了观澜阁。
眼下这借口,只是她随口胡诌的。所谓“让母亲放心”,只是让兄长放心。
她不想就此远离这盘棋,不想在天下风云涌动时独善其身,退居在兄长的庇护之下。而且,她更觉得……
燕晗不会伤害她。
唐明月看着她,良久,还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既如此,你便马上准备迁宫吧。”
燕晗没有再多看唐明月一眼,似乎更不屑于关注他们主仆情深的戏码,神色依旧平静。
他递给江鸣雪一个不算关切的目光,走了。
……
离开这间屋子时,阿槿里外检查了一圈:“都没有东西了。”
“该烧的都烧了。”
她拍了拍手上的烟灰,细细思索着方才处理完的密信,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吃的也都带上了。”
“没有剩的。”
阿槿虽然是个暗卫,武功奇佳,却是个很清瘦的姑娘。特别的是,她对吃实在是非常执着,很害怕自己吃不饱,也怕身边的人饿着。
江鸣雪看着她满满一袋的吃食,无奈笑了笑,由着她去了。
左右今日迁宫以后,大约会有人来查她们的行李。
密信都已经处理掉了,阿槿再多带些吃的,还更显得她们心思单纯,没什么威胁。
承天殿在皇宫的中央。正如帝王顺承天意,永远处在天下权力的中心,高不可攀。
因此,她们跟着来领路的小太监走了近一个时辰,快到傍晚了,也才走到路程的一半。
皇宫大而静,禁内常有贵人行走,所以平日里几乎听不到人大声喧哗,一点嘈杂的声音都会显得格外刺耳,惹人注目。
一道清脆的鞭声在前方响起。
“你也配动我的人?”
似乎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鞭声之后响起,清脆好听,透着少年的力道。
江鸣雪一行人走到那里时,看见乌泱泱一群人。
几个官吏带着一群身穿囚服的人,手上拿着鞭子,凶神恶煞,一脸怒不可遏的样子,与为首的少年对峙着。
“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吗?”
一个狱卒装束的人不屑地笑了笑,悠哉地走上前去,对着那个少年轻蔑开口:“现下你是我大荣的阶下囚。”
江鸣雪停下了脚步。
凭这短短几句话,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眼前的少年应该是北齐的将门之子,嘉平侯世子,顾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