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激动的就是陆鑫了,“二姐二姐,你真的好厉害!做的油条真好吃!那些大人为了抢油条骂架的骂架,打架的打架!”
陆春归摸了摸陆鑫的头,笑道,“鑫儿弟弟今天也很棒呀,都会干活了,会帮着姐姐盯着油条不给人悄悄偷走了。”
“真的?”陆鑫一听眼睛瞪得溜圆,他最稀罕二姐的夸奖了,“我今天真的很棒吗”
小家伙眼睛圆圆的样子可爱极了,立即撩动了陆春归的老太心,前世她还没得机会抱上孙子呢。
她笑眯眯地说道,“那当然了,姐姐今天能这么快就把油条卖完,也有弟弟你的功劳呢!”
“真的!哇!”陆鑫快活地叫了一声,连蹦带跳地喊道,“阿妈,你听见没有,二姐夸我了!我会干活了!我不再是啥也不会干的小孩子了!”
陆二婶想说一声有啥好稀罕的,可不忍打击陆鑫,扭过脸去,装做没听到,陆春归是不是拿啥药给陆鑫吃了,熊小子在陆春归面前这么听话。
陆鑫见陆二婶不怎么理睬自己,兴致索然,觉得跟她没有什么话说,还是找同龄人才好,他冲着陆春燕喊,“三姐,你还说二姐不会给我吃油条呢,二姐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坏!她也给你油条吃了!”
陆春燕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在背后说陆春归的坏话,竟然被陆鑫没大没小地捅了出来,她很是尴尬,“弟弟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陆鑫:“你就是说过!昨天在厨房里说的!”
陆春燕急了,“我哪里这样说了!我是说,你如果不好好干活,二姐就不给我油条吃!”
“你们大人就是这样,叫小孩子不要打架,你自己自己却打架;叫我不要撒谎,你们自己却撒谎!我以后不跟你玩!”陆鑫气鼓鼓的。
“二姐,你别听他胡说,我真的没有那样说你!”陆春燕急忙向陆春归解释,心里面后悔死了,自己就不应该多嘴。
二姐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她应该知道的,那天在树林子里,她不是很大方地把摘到的红鬼子全都给她们吃了吗?她干什么要多说这些闲话,要是跟大姐说的也就算了,大姐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
她最不应该的就是跟陆鑫说这些。
陆春燕懊恼地发现,其实她昨天跟陆鑫说那些话,本就是想借着陆鑫是家里的男丁,能去榕树下跟陆春归拿油条吃,那时候她也就能混水摸鱼,跟着蹭一点油条。
当时就是想着,就依着陆鑫想吃什么就一定要吃到什么的霸道性子,如果陆春归不肯给,他肯定要大哭大闹,滚地撒泼,当着村里那么多人的面,陆春归肯定要让步。
那时候她就可以也厚着脸皮蹭点油条吃了!
可没想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妇,根本就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场面发生,她们一起床,陆春归就叫她们吃早饭了,她还以为是地瓜粥之类呢,没想到居然是稀饭油条!
吃得那叫一个爽啊!简直是她活到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尽情享受到的美味啊!
陆二婶虽然是她们的亲妈,可从来没有给她们吃过这样的好东西啊,家里有好吃的零嘴儿全都给陆鑫,她们能尝到一口就不错了!
所以她们到村口卖油条的时候,对陆春归那是言听计从,陆春归让干啥就干啥,让吆喝就大声吆喝,让挑担子就挑担子。
陆春燕忙着解释,陆春归并没有放在心上。
无论陆春燕背后说了什么,她今天让人吆喝得还是挺卖力气的。
陆春归笑了笑,“弟弟还小,以后注意点就是了。明天还得卖白米糕,明天好好干活,照样有好吃的!”
姐弟三个齐声欢呼。
他们都不知道白米糕是啥,但都已经先入为主,既然陆春归做的油条这么好吃,那白米糕肯定也会很好吃。
陆二婶在旁边看得酸溜溜的,觉得自己这一行人,如果说陆春喜陆鑫几个是一群觅食的小鸡,陆春归才是那个带着小鸡觅食的家长,而她这个真正的家长反而没有人在意。
陆二婶感受到地位被夺走的危机,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既荒唐又不舒服,她哼了一声,“给你们一点甜头吃,你们就当她是啥了?那些不相干的外人,她都能随便就送人油条,送全村都不眨眼的,给你们吃点还不是应当的?瞧你们乐成那样,瞧瞧你们也就那点出息!”
“阿妈那怎么能一样?”陆鑫急道,“他们只能拿半根还要排队,我是随便吃!”
“那还不是一样?春归你这样手脚露财,能挣多少到头来亏了本钱,还不是得白吃家里,白喝家里的?”陆二婶气呼呼的。
那么多人排队领油条,陆二婶真是气得心肝儿都疼。
可她惧于陆春归能言善辩,生怕陆春归当着全村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不敢拦着陆春归送油条,只能在回家路上叨叨两句。
陆春归也不争辩,她正不想让陆二婶觉得她赚大钱了呢,顺着陆二婶的话题便说道,“阿妈说得对,我这是亏本赚吆喝。反正我亏也是亏我的,赚也是赚我的,阿妈管不着,至少我还给弟弟挣了不少油条,也算是有功劳的对不对?”
陆二婶气得没话说,回到家便私下问陆春喜知不知道这一趟春归挣了多少钱。
陆春喜不知道陆春归挣了多少,却知道送出去了多少,“村里共有46户人家排队领了油条。算起来,也就是送出去了差不多12根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