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也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买了沙发?”
“……嗯。”
“我就知道!明天看看,还少了什么没有。少的东西,我去要回来。”
“算了,贼不走空,给他吧。”
江成不想再跟郑有墨有什么纠扯,怕姜宝会吃亏。
“我拼几张椅子,也能睡。”江成说。
姜宝忙去拉他,因为看不见,手胡乱一抓,貌似抓在了他胸膛上,只觉得手下的肌肉坚硬鼓噪。
她尴尬地松开手,说:“不……不用,你就睡这儿。咱们俩是合作关系,地位是平等的,你不用特地迁就我。”
江成的脸红了又白,他原打算要事事顺她心意,既然她不习惯跟自己睡在一起,那以后就分开睡,然而她眼下这句话成功打消了他的念头。
他也是有脾气的,她老说这种“刺耳”的话,难免让他生出叛逆的心理。
两个人就这么别扭地躺在床上,姜宝后半夜终于睡着了,所幸第二天不用早起。
*
江怀印替他们准备的酒席在下午五点举行,如果说他们在小木村的婚礼算是比较隆重的话,那么在县城的排场可以说是极尽铺张。
酒席在县城里一家新开张的,规模最大的宾馆举行,餐厅门口铺了红地毯,窗户、大门、墙上,到处贴上红喜字剪纸,亮光纸彩带几乎布满整个天花板。
来的客人特别多,有江怀印在地区、县革委会、公社的同僚及朋友,江成的同事领导等。宾馆院子里停满了车子,江怀印夫妻俩站在门口,像这对新人的父母一样,亲自接待每一个到访的宾客。
餐厅里人声鼎沸,到处都是说话声、鞋子踢踏声、嗑瓜子喝茶声。
客人全都到齐后,司仪上台讲话,宣布婚礼开始。江怀印的妻子领着两位新人出来,现场立即掀起海啸般的喧哗。姜宝被大厅里嘈杂的声音吵得头晕,奈何一位摄影师此刻还在她面前不停地拍照,让她微笑。
姜宝认出那位摄影师,是那天在小木村的会议室帮他们拍照的报社记者。她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充当了“婚礼跟拍”。
难不成记者的工资不够花,出来赚外快?
所幸这个过程很快,作为主婚人的江怀印上台作了一番对新人的简短的祝词后,姜宝就跟江成下去了。
但是他们还是吃不了饭,需要先去敬酒。敬到江成同事那桌时,姜宝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徐满山。
徐满山一边注视姜宝,一边用手拍打江成的肩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江成,你小子忒不厚道了!”
徐满山灌了江成好几杯酒,才让他离开。
他们转而来到一个“干部桌”上敬酒,桌上坐的都是江怀印的朋友,其中有曾经帮助过姜宝的王海宽。
王海宽特地走到姜宝跟前,拿出一个红包给她。按理说客人的礼物都是在入席的时候交到指定的地方,但是王海宽要亲自交给姜宝。
他跟姜宝说:“这是修远托我带给你的,祝你新婚快乐。”
孟修远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了,江成看着那个厚厚的红包,再次想起那个人,想起他跟姜宝曾经的关系,心里有些吃味。
姜宝却是神色自若地将红包收下,道:“谢谢王同志,请你替我也谢谢他。”
酒席散场后,江怀印用小汽车将江成和姜宝送回小木村。
姜宝洗完澡,坐在床上慢慢拆看她的新婚红包跟礼物。
要换做平时,拆红包跟礼物肯定是一件特别高兴的事。但是眼下姜宝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要还回去的。
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她要都还回去,得需要多么庞大的一笔金钱啊!
姜宝拆到孟修远红包的时候,江成进来了。
他今天喝了不少酒,酒劲未消,熏熏然地看着姜宝数钱,然后看着她的目光穿过那些钱币,落在某个虚无的地方,眼神放空,似陷入了一段久远的回忆。
从她的表情看,似乎是对这段回忆惆怅伤怀。江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