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几乎都要被这人的无耻话语给震懵了,便是连穆沉渊都微微皱眉,他的目光落在距离两人一步之遥的女人身上,那女人面色发黑,已然没了气息。
他瞳孔微缩,拉着扶疏又退了一步,将她牢牢护在身后,已是勾唇笑了,“想不到竟会在这里看到悯王殿下。”
男人不料竟有人认出了自己,他一愣之下,轻挑的大笑起来,“哦,是如何认出本王的?”
言下之意,竟是已经承认下来。
扶疏纤眉一皱,抓着穆沉渊的衣袖微微用了力道。
柳氏未曾获罪时她便喜欢往外边跑,那茶楼酒肆里说书人常会说起这当世名人,她起先惊诧于这男人的无耻,是以并未第一时间去注意那被抛出来的女人,现下听穆沉渊开口,再定定看向那死去女人的面色,心中不由一紧,喃喃道,“世传悯王乃燕国燕王十九弟,骁勇善战所向无敌,却在三年前小杏林一役被敌首偷袭中了世间奇毒。”
“每当毒发之时便要与处子交合,才能将毒暂时过到与之交合的女子身上……而那女子,会面色发黑而死……”
“啪啪啪……”悯王听的脸上笑容愈加灿烂,忍不住为扶疏鼓起掌来,他换了个更为慵懒**的姿势,将扶疏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才状似可惜道,“你对本王真是有够了解,是不是暗恋本王呐?”
他看扶疏面色一恼,不禁哈哈大笑,“可惜,本王对男人不感兴趣。”
悯王的目光极具邪性,就那么放肆的在扶疏身上来回扫着,叫穆沉渊极为不悦,在心中给悯王狠狠记了一笔后,他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季悯看向扶疏的视线,低声一笑,“听闻悯王远在燕国都城养伤,怎么今日有空来我大鄢烨城走一走。”
季悯因他的话面色微变,眼中邪肆褪去,慢慢浸上杀意。
穆沉渊仿似看不到他眼中杀意,仍自顾自的说道,“若是燕王知道,不知该做何想?”
“啧,真是麻烦。”季悯慢慢挺直了身体,朝穆沉渊步步逼近,“你们两个消失,不就谁都不会知道了吗。”
他说着,已是一掌朝穆沉渊袭来。
“快走。”穆沉渊眸光一沉,将扶疏往身边一带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又狠狠一推,旋即迎了上去。
扶疏被他推的一个踉跄,慌忙转身朝前跑去。
“愚蠢。”季悯邪气的挑了挑眉,十分巧妙的避开了穆沉渊,大掌朝着扶疏肩头拍去,方才他就在试探穆沉渊的深浅,知道自己若是和他当面对上恐怕难分高下,可是他护着的扶疏却是个不能自保的,因此他此次也不过是装个攻击穆沉渊的样子,谁知道穆沉渊果真中计。
掌心印在扶疏肩头上明显一麻,季悯面色微变下才要退开,却没防扶疏骤然转身,手掌一扬,手心的粉末朝着季悯撒去,季悯慌忙闭口闭眼,后方穆沉渊也已袭到。
“得罪了。”穆沉渊将他制住,慢慢勾唇,“恐怕有一位故人,想要见一见你。”
季悯面上有些不大好看,他并不转身,只微微睁了眼,沾在睫毛上的粉末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他透过这朦胧看向偷袭自己的扶疏,冷冷一笑,“阁下所为,可不是君子之道。”
扶疏本慢条斯理的清理着手掌,闻言动作一滞,微侧了头看他,浅淡一笑,“不过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她说着,缓缓走到他面前,清澈的如同山涧姣姣明月的眸子定定看着他,低低一笑,“而且,我对你,可不感兴趣。”
穆沉渊不觉莞尔,却不可否认听到这话时,心花怒放。
季悯直接被绑着送去了驿馆,那个被季悯过了毒的女人,被扶疏找了个人付了点钱用心葬了,随后两人便回了驿馆。
彼时陈展去追了端云郡主并未回来,驿馆中也只余下季白同沉意眼巴巴的等他们回来。
乍见到扶疏身影,穆沉意欢喜的大叫了声便蹦跳着过来了,“扶疏,你去了哪里,为何不叫上我。”完全将穆沉渊这个亲哥哥给忽略了。
穆沉渊也不恼,只是淡淡看了季白一眼。
他二人一同长大,如何不明白这一眼的意义,季白心中不由咯噔了下,缓步上前,唇角微微扬起,“怎么?”
“带了个人见见你。”穆沉渊回以一笑,朝他示意马车。
季白眼中疑窦四起,他一步一步走向那马车,伸手拉住那车帘有片刻的迟疑,但也不过一瞬,就将那帘布一下子拉了开来。
里头半躺着个被五花大绑的季悯,骤然见到出现在眼前的季白,他一愣,旋即面上表情缓缓放松,笑道,“原来是你啊,小白。”
季白静静看他片刻,也跟着慢慢笑了开来,“好久不见,十九王叔。”
季悯季白两叔侄多年未见,此番得见,倒是相约驿站彻夜长谈,穆沉渊捉了穆沉意带了扶疏回宫,却也担心陈展及端云郡主安危,派人出外寻找。
扶疏与他们进了宫门后,便分道扬镳,一人往乐坊走去,才行了一半路程,就叫阿姝拦住了去路。
阿姝还是先前那笑眯眯的模样,朝着扶疏行了个礼,便凑近低声道,“公子,我家娘娘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