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不重要的小事说完了,见无人说话,夏康之问了句:“还有人在吗?”
扎在他大腿的刀,这次可不是轻微转动,刀锋整个扭转,崔言钰冰冷着脸:“继续说,你和那倭国商人,又做了些什么?你父亲可有参与此事?”
夏康之疼的说不出话,可崔言钰却没有体谅之心,不说只会受更多罪,疼的更厉害。
“我,我,我和他说好了,给,给他送人,男的、女的,卖给他,反正,也没人敢查我。”
“都是些什么人?卖去倭国做什么?”
“有,有我纳的小妾,还有,一些我买来的贱籍之人,说是去倭国干活,不过,皮相生意肯定也逃不掉,而且我听说,他们还要用人试药……”
崔言钰神色愈发凝重,他想的比夏康之还要深远,扬州知府通寇确凿无疑,姑苏府中竟也混入倭国商人是他没有想到的。
姑苏有着最大的港口,船从这里走,可以直接通往倭国,他们偷大昭的人回国,会不让他们绘制地图?
就算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生活在姑苏多年,也会对姑苏哪里戒严,哪里能去一清二楚。
这件事,需要立刻禀告上听!
他走到完全说完的夏康之身前,拔出长刀,竟没有渐出更多的血来,夏康之以为他要杀了自己,急中生智,抢着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愿意假意和倭国商人周旋,然后透露消息给你。”
“真的真的,我还可以将家产奉上,别杀我。”
崔言钰冷笑,目光阴森,不用卫阿嫱劝,他也不会杀了夏康之的,你道:“你以为,我抄家抄的少吗?跟我讲条件。”
他一脚踹向夏康之,将他整个人踹到后面墙壁上,砰一声,又砸落下来,吐出三口血。
“我,咳咳,不敢,饶我一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崔言钰眉峰皱在一起就没放下来过,站在他身侧的卫阿嫱神色不变,灵薇虽不同情夏康之,但别过脸去不再看,安思文将她护住后,紧紧盯住崔言钰,眸子里充满憎恶。
最后他将刀架到夏康之脖子上,逼他自己爬上马,夏康之身上的御寒衣物给扒了下来,又受着伤,冻得鼻涕都要流出来了,眼泪在脸上快要形成冰坨,但无比开心,自己能求得小命在。
“今日饶你一命,夏员外,可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忘不了,忘不了。”
重重一挥鞭,识途的马将会带着夏康之返回姑苏,他们也摆脱掉了一个大麻烦。
说不能杀死夏康之的就是崔言钰自己,刚才卫阿嫱都以为他要控制不住自己,给夏康之一个了断。
他这一手,秀的出乎她意外,他一人都快赶上一整个戏班子,将夏康之骗得一愣一愣不说,还倒豆子似的说出了自己犯下的事。
“事不迟疑,我们赶紧上路,若是夏康之反应过来我们是冒充的锦衣卫,只怕会派人来搜。”他翻身上马,径直让马走向卫阿嫱身边,示意她上来。
刚才驮着两个大男人的马,可是不能再承受那般重量了,一男一女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卫阿嫱看了安思文和灵薇一眼,果断坐在了崔言钰身前。
赶路途中,旖旎?不存在的,长时间坐在马背上,风呼啸着往脸上吹,屁股都要颠成八瓣,这个时候谁有闲心关注自己旁边,坐得是男是女。
又怕夏康之派人来追,又怕卫父卫母同程鸢新路上会遇到事,他们四人闷头赶路,马都快累死了,终于在下一个港口遇见了程鸢新。
程鸢新眼睛亮起,发现他们奔着马儿就跑来了。
崔言钰赶紧勒马,马儿身子直立,卫阿嫱抱住他的腰身。行路到后面,他们两人换了位置,前面风大,卫阿嫱已经换到了后面。
卸下了裹胸恢复女儿身的卫阿嫱,身前柔软直接贴上了崔言钰后背,但两人都没有功夫去感受,卫阿嫱斥道:“以后遇见奔来的马,往远处躲,谁让你跑过来的,不要命了。”
程鸢新已经被吓到了,他往后退,继而又高兴起来,“娘,你们回来了!我们都等了你们好几日了,急死了。”
几人终于汇合,卫父卫母日日担惊受怕,抱着卫阿嫱和灵薇哭了好一阵。
他们本是要乘船继续赶往顺天府的,可哪知港口封起,说是前面水面结冰,很多船都卡在那里无法动弹,让他们走陆路。
幸而他们距离顺天府已经不远了,卖了马之后买了牛车,便又向之前赶路时那般朝顺天府走去。
一路上,程鸢新十分好奇卫阿嫱和崔言钰是如何救出灵薇的,再说,灵薇身边又跟着一个男的,怎能不问。
卫阿嫱便将自己和崔言钰假扮锦衣卫的事情说了,惹得两老直呼惊险,也借此,卫阿嫱将自己一直隐瞒的事情告诉给了父母。
马上就要到顺天,崔言钰会恢复他的锦衣卫身份,与他们分道扬镳,也瞒不住了,不过崔言钰的身份,越少一个人知道他们越安全,她没讲他。
重点也不在他,卫父卫母更想知道她被拐卖之后经历的事。
她从自己被拐卖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在扬州知府府里的日子,而后说她带着灵薇跑了出来。
路上遇见崔言钰和小胖子,起初只是因为扬州知府不放弃寻找她们,才扮做一家子赶路,后来的事,他们便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