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希望她找个轻松一点的工作,可她就想进电视台……看她自己喜欢吧,我的意见也只能供她参考。”李明熙见韵冰瞪了他一眼,赶紧拐了个弯。
韵真觉得可笑,没想到李明熙这小子还是个怕老婆的角色,看来只有自己出面劝劝韵冰了,否则她非一根筋僵到底不可。
“韵冰,你到底想清楚没有,电视台里面也有扫垃圾的,你到那里去到底想做什么工作?”
韵冰一愣,说道:“我在部队就搞文艺的,你说我不去电视台还去哪里,我倒是想去歌舞团,可就是年龄太大了……我有个战友在一家市电视台做主持,我都天天看她的节目呢。”
韵真笑道:“你说的是市电视台大事小事节目的主持人李薇微吧……”
“哼,什么李薇微,她原来在部队的时候叫李大菊,进了电视台之后嫌这个名字俗,就改名叫李薇微了……”韵冰有点鄙夷地说道。
“改不改名倒是其次,我可是知道她一点情况,和你还有点不一样,首先她比你年纪小,复员比你早,她在电视台光打杂就不少于两年时间。
后来和一个副台长……关系密切,然后又去广播电视大学进修了一年多,今年才当上了这么一档节目的主持,并且还不是专职主持,有时候还当出镜记者,我还碰见几次她给别人主持婚礼呢……”
“姐,你给人家讲这些什么意思啊?”韵冰不满地问道。
“我的意思就是你不合适去电视台工作,除非你愿意一直在那里替别人跑腿……你想想,现在有多少广电院校毕业的年轻人涌入电视台,并且人家都是科班出身,你根本就竞争不过人家。
就算不当主持人,让你当个编导,你自认为能够胜任吗?你在部队的那点特长也只能在过年过节的单位内部联谊会上显显身手,你说,你去那里干嘛?”
这些话也就是韵真说出来,否则即使从祁红的嘴里说出来,韵冰也非跳起来不可,现在被老姐不留情面地一顿打击,一张小脸都涨红了。嗔道:“那照你这样说,人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能在家里当个家庭妇女了?”
韵真笑道:“谁说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你去哪个政府部门做个办公室文员还是蛮合适的,像你这种有文艺细胞、人又漂亮的女职员,人家最欢迎了……”
“哎呀,姐,你是不是要人家去做个花瓶?当个小文员非把我蒙死不可,不干不干……”韵冰打断韵真的话,双手乱摇。
“是这样啊,那还有一条路,如果你想将来在事业上有所发展,那你干脆暂时不要急着找工作,趁着还年轻,找个地方充充电,学个一技之长,将来走自己的职业道路……明熙还不至于养不起你吧。”
“哼,他那几个钱也就够他自己吃喝……不过这倒是可以考虑,干脆我去学习财会算了,人家说注册会计师能考下来的话很吃香呢。”
祁红好像再也听不下去了,瞪了韵真一眼责备道:“你也出点好主意,她都结婚了还上什么学?要不了多久就有孩子了,难道背着孩子去上学,还是老老实实找个稳定的工作先干着……”
韵冰一听,面子上下不来,红着脸跳起来嚷道:“妈,你也太偏心了,你怎么就不催着我姐赶快结婚生孩子,整天就知道催人家?”
祁红把碗往桌子上一推,生气地说道:“好好,我不催你们,等头发白了再生……哼,不生也好,我落得清闲……”说完就站起身来往外走,走到一半回头说道:“韵真,你来,我有话问你……”
韵真一看,既然扯到了孩子的问题,母亲叫自己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老生常谈了。忽然想起过几天那个成功人士的联谊会马上就要举行了,母亲可能是想再次提醒一下自己,她要是不说的话,自己很可能会忘掉呢。
韵真走进母亲卧室的时候,看见她带着一副老花镜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心里就琢磨着对策,不过,这件事说得多了,已经想不起什么新鲜的说辞了,为了不辜负母亲的一番期望,看来自己还必须去那个联谊会上溜一圈。
“妈,眼睛不好晚上就别看书了……”韵真走过去坐在祁红身边,顺手就从母亲手里拿过那本书,仔细一看,惊呼道:“哎呀,妈,你怎么不早说呀,人家到处在找这本书,怎么被你拿回来了?”
祁红摘掉眼镜,盯着女儿严肃地说道:“你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韵真一愣,随口说道:“还能哪里来?旧书摊上买的呗……”
“胡说八道!”祁红冷不丁严厉地呵斥道,一把抓过韵真手里的书,厉声道:“你老实告诉我,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韵真这下蒙了,她还很少看见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也倒罢了,当初柳中原在发现这本书丢掉之后张牙舞爪的样子,以及一再对她的威胁逼迫,已经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用恋物癖来解释男人的行为。
可现在母亲居然不吭不哈地把这本书带回了家,刚才在桌子上她委托李明熙找这本书的时候,她明知道这本书在自己手里,可就是不出声。难道这是正常现象吗?为什么?难道这本破书竟然是一本价值连城的古籍,要不然母亲的神色怎么会如此凝重呢。
韵真当然不能把这本书的来历告诉母亲,要不然她出租房子的荒唐行为非被母亲骂死不可,也许这本破书真的是一件古物也说不定,要不然怎么如此破旧呢,好像被成千上万个人翻过似的。
“妈,真的是从旧书摊上淘来的,是不是这本书很值钱?告诉你,我买它的时候就花了十块钱。”韵真神秘兮兮地凑近母亲的耳朵低声说道。
祁红眼中一时就变得迷茫起来,喃喃自语道:“世上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韵真连忙问道:“妈,怎么了?这本书有什么奇怪的吗?”
祁红狐疑地看了女儿一眼,问道:“你怎么会想起买这本书?你看过吗?”
韵真一时语塞,她知道母亲了解自己,不可能会买这种闲书消遣,况且是一本这么破旧的书,除非有特殊理由,可一瞬间怎么能编得出有说服力的谎言?
“也只是好奇,看上去挺古老的,我也就随便翻了几页……”
“胡说!”祁红一听女儿就在撒谎,厉声道:“你难道不识字?这本书上面有出版年代,你从哪里看出古老了?既然是旧书摊上淘来的好书为什么只翻过几页?”
韵真被母亲问的无言以对,一时恼羞成怒,嗔道:“妈,怎么了吗?不就一本书嘛,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要是怪我看这种无聊的书,等一会儿我把它扔了就是了,何必呢?”
祁红见女儿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拿不定主意,可说什么也不信这本书是女儿从旧书摊上淘来的。看来不让她知道一点这本书的来历,她是不会说实话了。
“韵真,你知不知道你爸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就是那天在你家里见到这本书之后,好像突然受了刺激,马上就人事不省,直到往医院送的时候,手里还抓着这本书不放,嘴里哼哼唧唧地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你从旧书摊随便淘来的一本书能把你老子刺激成那个样子?你今天老老实实给我把这本书的来历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