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阶段的传承名为坤磊煅骨,需要通过这个阶段,改造你身体的骨骼,为你将来收纳无尘法杖的其他部分打下坚实的基础。但这个过程异常痛苦,不是刀伤剑伤能够比拟的痛。这种痛深入骨髓,请牢记保持灵台的清明,否则就会前功尽弃,你也将成为一个废人。”法师寥寥几句勾勒出此次传承的危险性,意在警告,也想知道时布在知道了危险性后,是否勇气接受。
没有拒绝,没有言语,撕下身上的一块布,紧紧咬在嘴上。时布的眼神向法师表明: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
法师没有再说话,专门准备传承的过程。
坤磊匕浮于两人面前,匕身的嗡嗡声响个不停,似高兴,似欢乐。法师双手合十胸前画了一个圆。坤磊匕刀锋朝上,刀柄向下嗡嗡声更甚,白色的柔和光芒渐渐转变为刺眼的金色光芒,时布咬着布条,强忍着眼睛的剧痛看着匕首的变化。
法师双手交替划出一条一条实质的血色线条,线条出现后没有消失,相互交织形成复杂的图案。血色线条慢慢重合,形成完整的六芒星法阵。
“百鸣六芒——反!”法师口中低喝,完成法阵准备步骤。
法阵稳定阵型,无数血条光线从法阵中探出,连接到时布肚子上。时布感觉到丹田处有一股力量缓缓移动,仿佛要破体而出。那种感觉酸酸的、麻麻的,穿过了丹田,接触到肚皮。酸麻的感觉更甚,无法言语的感觉充斥时布的脑袋。最终与血红色线条建立完整的联系。
坤磊匕从上而下,速度极慢地缓缓接触虚空处的六芒星法阵。一寸一寸从上而下,感觉它几乎没有移动。眨眨眼却惊奇地发现,匕尖已经触及法阵上层。法阵很薄,匕首继续向上,没有穿透法阵。
时布忍住那股酥麻的感觉,瞪大眼睛看着六芒星阵上的变化。匕首如折断般融入整个六芒星中,其中的力量渗透每一个角落,均匀分布在法阵中。匕首的手柄完全进入法阵,六芒星法阵中央出现一柄样式大小相同的匕首。只是处于法阵中,仿佛处于水中一样,缓缓晃动给人不真切的感觉。
“百鸣六芒——反阵法源于绝神梅甘。当年他用百鸣六芒——正阵法抽出自己的骨头,制成了六柄匕首。留下百鸣六芒——反阵法,供他的弟子使用。这个阵法能分散匕首中的力量,守住你的意识,重塑你的身体。准备好,开始了!”法师亲切带着激动的声音在时布脑中响起,眨眨眼表示明白。
“启!”
坤磊匕的光芒消散,六芒星阵法大放光彩。连接到时布丹田处的红线中间中空,大量的力量从中传进时布的体内。
“唔!”
时布口中塞着布条,痛苦的喊叫变成悲凉的唔咽。丹田传来一阵火热的灼烧感,温度高得仿佛要将他融化。六芒星发出欢快的光芒,源源不断往时布体内输送能量。中空的红线满足不了大量能量通过,形成一个个排列鼓起的褶皱,快速艰难地推进到时布丹田。
汗水布满时布的脑袋,因为疼痛汗湿了全身,汗渍浸透衣裳滴顺着衣角滴至地上。双手用力握拳青筋暴起,紧咬布条的牙齿泌起鲜血。咬合的空隙为时布带来新鲜大量的空气,脑袋缺氧让他暂时忘记身体上的痛苦。能量布满了时布的丹田,浮于丹田处的乾坤祭坛也被覆盖。溢出丹田,以丹田为中心,顺着无处不在的血管,遍布全身。
能量不断破坏时布原有的器官,驱逐出体内的杂质,含有杂质的鲜血从毛孔处流出,因混合了大量的杂质而红黑相间,甚为恐怖。灼烧过的身体面目全非,闻不到一丝过去的味道。能量传递速度非常慢,很享受这种破坏的过程。这种灼烧在体内完成一个周天,时布的身体像打了补丁一样找不到一片完整的肌肤。
剧烈的疼痛麻木时布的意识,感觉很想睡觉,就想睡觉。这样就能摆脱这种痛苦,永远深深沉沉的睡去。牙齿上的血液滴进时布嘴里,残存的舌头捕捉到血液的味道——那是生命的气息!脑中猛的一个激灵,恢复了原有的清醒意识。灼烧能量的感觉在时布体内运行七七四十九个周天,时布早已感觉不到什么叫作痛苦。意识里只有一道声音:坚持下去,你就能涅磬重生!
四十九个周天的运转让时布如在地狱走了一遭,灼烧的感觉慢慢退去,酥麻的感觉再次袭上时布的心头。抵抗不了,拒绝不了,勉强保持清明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希望的神色。体内被霸道的力量侵蚀得支离破碎的器官正在重生。新生的血肉充盈身体,失去的力量正在慢慢回归。
骨骼重塑,血管内血液开始重新流动,微弱不能感觉到一丝跳动的心脏又有了博动的力量,心脏“咚咚咚”有力的跳动声传近时布耳内。血肉膨胀与破碎的皮肤接触,新生的古铜色皮肤代替原来残存不堪的皮肤,弹性与韧性更胜往昔。
新生的力量使因痛苦弯曲的身体舒服地伸展开双手双脚,大字形漂浮在半空中。淡淡的光芒包裹时布的身体。
法师双手在虚空中画了一个与之前反方向的圆,完成整个阵法的结印。失去法力支持,时布飘浮的身体平稳的落在地面。
时布站起身,看着全新的身体,心里的高兴之意再也掩饰不住。他知道,现在的自己看似与之前一样,可是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体内的元素力量处于活跃的状态,不用刻意支配,那种听凭调度,随时能够破体而出的感觉,清晰的传来。这样的一具身体,已经达到最高的协调性。
法师脸色苍白喘着粗气,看着时布脸上的高兴之意,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骄傲。这个阵法被创造出来后,可能从来没有人用过,如今自己成功了,喜意情不自禁的飘上心头。
“这具身体的力量比之过去强了百倍,今后你的修炼之途会更顺畅。但是,重塑身体的好处并不完全在这里。”法师等时布稍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出一个更让人震惊的消息。
“是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时布道:“还有别的好处?”
“坤磊匕消失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法师卖了个关子,提醒时布坤磊匕的去处。
“我怎么没有注意这个情况。它到哪里去了?”时布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仔细转了几个圈,都没有发现匕首的踪影。
“不要关键,你先凝视查看自己的体内,看看有什么变化?”法师笑着说。
经法师提醒,时布明白可能自己的体内也发生了变化。当下凝视进入冥想状态,气息游动细细查探体内的情况。
良久,时布睁开眼,不敢自信地喃喃自语道:“难道?”
“没错。”法师笑着打断时布,道:“坤磊匕来源于绝神梅甘的左手臂骨,此时坤磊匕已经融入你的左手,以后的日子将为你所用!你试着进入冥想,将自己的手臂幻化成坤磊匕的样子。”法师一步一步循循善诱。
“呼!”
长吁一口气,时布照着法师说的方法进入冥想状态,脑中幻想坤磊匕的样子。法力缓缓流过体内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位置都没有放过。当气息停留在左手臂,时布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左手臂骨以一柄匕首的状态出现,听到时布的呼唤,如一只苏醒的猛虎般睁开眼睛,放出摄人的光芒。
左手白光闪动,时布竟然看见自己的左手臂变成了坤磊匕的模样。轻轻一挥在空中划出一条白色的带子,虎虎生威的声音传入耳内,竟然感觉如此亲切。
张大的嘴巴久久闭不上,时布看着满头虚汗的师父,眼神里充满询问之意。
“坤磊煅骨,重塑肉身,涅磬重生!”法师薄薄的苍白嘴唇一张一合,印证了时布心中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