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也抬了头,第一眼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模糊的见到有一个东西挂在人头杆头,随风晃动。她再仔细看了第二眼,这一次她看清楚了,她知道那是一颗人头。
&ldo;那是什么?&rdo;白灵故意问馆长,其实馆长一眼就认出来,只是不想说给白灵听。馆长没回答她,只对着周围的人,说:&ldo;想办法,弄下来。&rdo;
众人开始行动时,只有火柴鬼不在人群里。他听不见广场里的人们吵闹,他正躲藏在一处角落里,望着一个女人。
火柴鬼正想跨出后院院门,转念一想感觉有些不对。神秘的女人如果从这院门出去,飘忽的红色衣服怎么也会影入眼帘,可是一切相反,他什么都没看见不说,唯独有条人影在拐角深处,晃了晃。此时的火柴鬼也一心想找到丢失的硬器,更想弄清楚这些天来殡仪馆里发生的怪事,壮了壮胆子后,朝拐角深处追赶过去。
火柴鬼疯跑的厉害,脚下更是跌跌撞撞。红衣服女人就在他的前方晃动,却总是遥不可及。黑暗中的走廊深不可测,火柴鬼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走入了另外一个地方。他停下来,他想听听除了自己以外的脚步声。
一切戛然而止,走在前面的女人好象在嘲笑他,他停下来,她也跟着不走,并且人不回头。火柴鬼用手电晃了晃她,只能见到她垂落的裙摆,灯光上照却见她的整个后背,和披肩的长发。火柴鬼一直心存疑惑,当初罡子说他炼过一个死人前,曾在殡仪馆里与他搭话,既然是那样,那个死人,自己也应该是见到过,除非她没有被送进停尸房。&ldo;难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是她?她和运尸张又像熟悉,他们又是什么关系?&rdo;火柴鬼脑海一闪,眼睛直盯着相隔不远的神秘女人。他刚动脚步,她也跟着走了。
火柴鬼期待她能转头过来,照一照她的人鬼模样,心里却又不免生出害怕。他怕见她化着妆的惨白的脸颊,更怕与她对视。这一次这个神秘的女人并没直奔卫生间,而是脚步行的缓慢,一阶一阶上着楼梯,显然没将火柴鬼放在眼里,殡仪馆就像是她的家。
火柴鬼轻咳一声,声音在走廊里传开。火柴鬼想见识她的举动,却见她根本没什么大的反应,依然故我地走着,不回头更不着急。这下可有些气恼了火柴鬼,他不想被一个活人耍闹,更何况她非人非鬼了。
&ldo;你站住!&rdo;火柴鬼喊完这句有些后悔,声音虽颤,却有力量。&ldo;说你呢!你站住!&rdo;火柴鬼见她还不露声色,干脆又大声喊道。
那个女人,终于停下脚步,还不回头,只是站住,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另一只胳膊垂下来。一旦她停下脚步,火柴鬼却不知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他站在她的身后,仰头看着她。火柴鬼发现她正慢慢的扭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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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火柴鬼只见到她的半张脸便已经吓的半死。火柴鬼勇敢的向前走了几步,他能清楚的闻到尸臭的味道,手电筒的强光照射在她的身上,火柴鬼一眼就能认出来,她穿的是死人的衣服,这种衣服特殊的很,看起来像常人穿的裙子,其实落时的多,穿在她的身上显得肥大不合身,裙短的露出她白净净的腿。
火柴鬼后悔让她停下来,当时也只是说句话,给自己壮胆气。她却真的停了下来,还欲扭脸过来。火柴鬼用手电筒直射过去,灯光在她的半张脸颊上晃动。
这张脸被头发遮住一半,火柴鬼只能见到她的脸蛋和鼻子,随着头发摆动她的额头也显露出来。火柴鬼最怕她的眼睛,她的眼神让人觉得僵硬而无生气,在殡仪馆里只有死人才有,是那种死不瞑目的。
火柴鬼从这女人半张脸上便认出了她,他确定自己的猜测无误,一定是那个女人,那个已经火化了的女人,她和她的样子像极了。
火柴鬼手中的手电在不住的晃动,他管不好自己颤抖的手。手电的光束射到不锈钢扶手上,再次折射回来,寒光在女人的裙摆上打着转。他能感觉到她在步步逼近,而自己又无法动弹得了。火柴鬼僵硬的身躯慢慢弯腰下去,他后退了几步,她却进逼几步,火柴鬼不敢注视她的脸。她的脸已经整个的扭转过来,只能感觉到她的头发发质发沉,发死。
这个神秘的女人,脚上没穿鞋子,赤着的脚踝栓住一条红绳。这个时候她却停下来,嘴唇蠕动了几下,有话要说,又没说出口,一只脚凌空停住,一只手扶住扶手,她慢慢的抬起胳膊。火柴鬼见到她骨瘦如柴的手背,和修长的手指,最可怕的是她的指甲,看上去已经有几年未修理了。
惊吓中的火柴鬼猛的向后急退,踉跄着摔倒在地上。他的另一只手在地上盲目摸着,手电筒也已摔落一旁,影忽感觉到她正向自己扑过来。火柴鬼急得直想尿裤子,他无意在地上寻找,随手却抓住一件东西。
火柴鬼一点抵抗的勇气都没有了,他像狗一样的滚爬着起身,猖狂落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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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柴鬼疯跑的急,后面追赶他的女人也在加快速度。在摸黑的走廊里,只有火柴鬼踉跄的脚步声,声音不断回响,身后的身影越加的笼罩在火柴鬼的身上,渐渐的漫过来。火柴鬼不停的回头,只能感觉到是条人影,舞动着的长发和摇摆的裙子。
火柴鬼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惜走廊的墙壁坚硬,身旁越过去的一扇扇门都已经锁死,他边跑边去推每一扇门。终于有扇门开了一下,火柴鬼感觉自己见到了阳光一样温暖。他疯一般的撞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