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沈惊寒离开后,就在御书房找到了一份主动禅位的圣旨,言辞诚恳,同时也将自己的过错全数写出,皇位正式禅让给了沈惊寒。
经过钦天监的商议,登基大典选在了下月初十,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新皇登基,举国同庆,沈惊寒上位第一日便把税率恢复到以前,又停了皇宫的修葺工程,将国库剩下的钱用来发展商业和农业,大楚各个城里原本被嘉延帝折腾到关门的商铺也纷纷重新开张,新的商铺更是入雨后春笋般冒出,大楚的商业也跟着一起复苏起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下,且说嘉延帝死后,沈惊寒按照祖制给他办了一场葬礼,将其葬入皇陵,而他后宫所收的那些妃子皆被沈惊寒遣散。
遣散当日,莲姬公主的宫殿忽起大火,来势汹汹,几乎烧红了半边天,等火被救下来,宫殿里除了几具焦黑的尸体外,已经烧的什么都不剩了。
“皇上,里面一共找到八具尸体,但已经烧毁,无法辨认身份。”祁才站在沈惊寒旁边,低声汇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人肉烧焦后令人作呕的味道,沈惊寒微微皱眉:“严查这段时间进出京城的人,邵子庭死了,莲姬势必要回乌谷国。”
“属下遵旨。”祁才应道。
沈惊寒眉峰微蹙,没有在这里过多停留,剩下的都交给祁才处理。
月色如水,皇宫里先前般热闹中带着萎靡之气氛消失,变得极为安静,没有歌舞升平,没有夜以继日的修葺建造,嘉延帝所在时的一切仿佛是黄粱一梦,再也寻觅不见。
踏着夜色,沈惊寒回到了寝殿。
因着嘉延帝的旧物还没有收拾好,所以他现在暂时住在以前曾住过的逍遥轩。
彼时,阮棠梨正手撑着脑袋靠在软塌上打瞌睡,这段时间以来,她总是很困,每天都有睡不完的觉。
室内昏黄的烛光打在阮棠梨身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暖黄的光晕中,看起来温暖极了,沈惊寒冷冰冰的脸也不禁柔和下来。
到阮棠梨身边坐下,沈惊寒将她身上的毯子往上提了提,不想阮棠梨睡觉轻,他稍稍一动便醒了过来。
“你回来啦?”阮棠梨揉着睡眼,慢吞吞地坐起来。
“嗯,用过晚膳了吗?”沈惊寒抬手摸了摸阮棠梨的头。
“吃过了。”阮棠梨打了个哈欠,“朝露殿怎么样了,火势控制住了吗?”
“火已经灭了,但里面的人都已烧焦,辨不出身份,莲姬应该事先就逃走了。”沈惊寒握住阮棠梨的手捏了捏,“我已经派人去追查了。”
阮棠梨点点头,回握沈惊寒的手,又亲了亲他的脸,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这两天,沈惊寒一直忙于朝政之事,每日都是早出晚归,阮棠梨已经好些时候没有好好看过他了。
其实这两天她总有些郁郁寡欢,自进入皇宫后,她像是从美梦中惊醒了一般,一个又一个的现实问题不断在她脑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