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贤说:&ldo;这事我没有办法插手。如果折枝不放我们出去,我们就真的一辈子也出不来。&rdo;
我看着他的脸色不大好,却还是不得不问道:&ldo;那雨……&rdo;
林贤淡淡道:&ldo;他出不出来,什么时候出来,取决于他。和我们,甚至和折枝,都没有关系。&rdo;
林贤这个人,云淡风轻惯了,好像什么在他看来都是一样。但是若他心里真的恼了,还是可以看出一点端倪来的。
比如说现在,看上去他说话做事都很平静,平静的就好像是在吃饭睡觉一样,但是熟悉他的人,却能够敏感的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杀机。
说不出来这杀机针对谁,就好像是万物如同一人,一人如同万物,每一个人,都要来承受一般。
我莫名想到一句话:我不是针对谁,而是说,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斐鉴说:&ldo;别等了,我们回家吧。他要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rdo;
林贤道:&ldo;我没有等。&rdo;
他说完,便再也不多看一眼,转身离开。
我看他走的飞快,直接就隐没在了虚空中,忍不住问斐鉴:&ldo;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懂呢……你们到底又在唱哪一出?&rdo;
斐鉴垂眸道:&ldo;他很难过。&rdo;
我说:&ldo;哦,这个我看出来了。我是说……雨如晦真的还能出来吗?&rdo;
斐鉴冷笑了声,道:&ldo;说一句不该我说的,我们都出不来,但是他若是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他若是真的不想留下,我们一走,他应当立马就能跟出来。否则你以为,他刚刚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等那么久?&rdo;
林贤在等雨如晦出来,但是这么久,他都没有任何动静。
想来,他心里应该很失望。
我说:&ldo;可是这里面的时间不是相对静止的吗?&rdo;
斐鉴道:&ldo;这么说吧,我们在里面,外面的时间对于我们是静止的,我们在外面,里面的时间和我们的时间就不是同一个时间,或许我们的片刻,里面已经千年过去。时间流速的快慢,取决于这个小空间的主人。听明白了吗?&rdo;
我努力的消化,最后还是认命的摇了摇头,说:&ldo;真的听不懂……&rdo;
斐鉴一脸的意料之中,说道:&ldo;本来也没指望你听懂。反正,有人在里面乐不思蜀就是了。&rdo;
我忽然有点接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我是应该说是呢,还是应该替雨如晦申辩两句呢?
毕竟事情还没有定论,就先给他一个罪名,似乎不大好。
斐鉴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来,好像一下子换了一个人一般。不再是现在他皮相上所显露出来的少年模样,而是更像那个孤独一人被封印在圣泉下数千年的雍城城主。
他叹了一口气,说:&ldo;有时候想一想,他们之间,本来也没有我什么事。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他觉得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在你打破那个结界的时候……&rdo;
他其实看见了林贤的那个幻境。
这世上真真假假,说不清楚。那个幻境里面有他,所以他可以看得见。
即使是在幻境里,他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不求对幻境有所留恋,却也没想到他甚至连多一刻的逢场作戏都厌倦。
说心里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