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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极易燃烧”那四个字,穆音心里有些不安。
她找到一旁的史溪:“请问,这翻新朝荣塔的木材,是用的何种?”
史溪:“用的桧木,此种木材抗腐蚀、耐久性高,不易变形,在潮湿的环境下也能保持稳定。”
听他这么说,穆音心里确定了。木材的确被掉了包。
史溪:“穆大人怎么对木材也有研究?”
穆音:“研究不敢当。不过,总是能分辨出,这地上堆着的,可绝对不是什么桧木。”
对面史溪的脸色顿时变了。
穆音朝他迈了一步,逼近了些:“原来史大人不知我识得木材,这才堂而皇之带我来看?”
史溪情不自禁退了半步,声音也开始有点颤抖:“穆大人误会了。”
穆音立即打断:“那我等着史大人给我解释。”
史溪狠狠一跺脚,咬着牙说:“穆大人,凡是宫中下派的营造,总是有一部分银子,落入经办的各位大人手中。这在六部,不算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穆大人年轻,历练得少,可不要因为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跟整个官场规则为敌啊。”
穆音丝毫没有被对方吓到:“是这样吗?若是普通营造,用松木未尝不可。”
“可这是佛塔!建成以后,日日夜夜焚香、点蜡,烧油灯。火星必不可少。”
“可松木易燃。一旦到了暑日,塔内闷热无比,零星火点子落在松木上,会是个什么结果?”
“一直负责营造的礼部,不应该不知道吧?”
史溪哆嗦了下,似乎想明白了其中缘由:“这、这木材是底下人换的,我也没有亲力亲为。穆大人此话有理。”
“你放心,我这就跟上头禀报一声,尽快换了这批木材,调一批能用的来。”
穆音抬眉:“上头?哪个上头?礼部王尚书吗?”
这回,史溪拿出了强硬的姿态来:“这一点,穆大人还是少管得好。”
穆音“哼”了一声:“那塔身上已经用了的松木,又如何办?”
史溪吸口气:“拆。松木全拆。”
“穆大人,我们当官,也是为了多赚几个银子。这种有极大隐患,害人害己的事,我们不会干的。”
“你放心,最多几日,此事必能得到妥善解决。”
穆音点点头:“那我等史大人的消息。”
说着,她跟史大人打过招呼,往塔内走去。
由于轩王到来,塔门口有侍卫把守。侍卫见是穆音,立即行礼、侧身让开路。
穆音点下头,踏上木质楼梯。
百年古塔,楼梯难免失修。穆音踩上去的每一步,都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爬了6层,穆音已经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头顶传来一声嗤笑:“这就不行了?”
是花落迟的声音。
穆音抬起头,看到上面九层的楼梯拐角处,探出了花落迟的脸。
“哼,等着我。”
她不服气地继续往上走,鼓足了力气,终于在花落迟好笑的眼神中爬到了顶层。
第一眼,她就看到被居中放置在半人多高展示柜上的宝月木盒。
木盒已被打开,红色绒布底上,有一大一小两颗圆形珠子,乳白色,上面有些微棕色丝纹,散发着微光。
品相很好看,但两颗珠子旁,赫然顶着个【假】字。
穆音一惊,脱口而出:“这舍利子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