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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办事人员疑惑地看着他俩，&ldo;怎么来的？&rdo;

翁上元心里一怔，&ldo;没怎么的，骑驴来的。&rdo;

&ldo;驴呢？&rdo;

&ldo;在门外杨树上挂着呢。&rdo;

&ldo;你们俩先在屋里等一会儿，我去看看。&rdo;办事人员出去了。

翁上元心里毛惊起来，&ldo;人家是不是怀疑咱拐带妇女呢？&rdo;他心里没底，对刘家大女儿说：

&ldo;你叫刘淑芳，怎么不早告诉我呢？&rdo;

&ldo;你不知道，为什么不问问我呢？&rdo;

&ldo;哪想得起问呢，以为横竖都是自己的女人了，脸对脸的，名字不名字的，有什么关系呢？&rdo;

&ldo;这回，有关系了吧。&rdo;

&ldo;你说怎么办？&rdo;

&ldo;好办，一会儿你就听我说，我是女的，女的不说你拐带人口，他还非得说你拐带人口？&rdo;

好半天，那个办事员终于回来了。进门呵呵笑着‐‐

&ldo;你这毛驴真听话，走小胡同七拐八拐的，你让它走哪儿它走哪儿。刚才用你的毛驴驮了一次脚，把两袋小米驮回西头的家里了，让你们久等了。&rdo;

两人悬着的心扑嗒落了地。

扯了结婚证，办事员把他们送出门，笑呵呵地说：&ldo;我姓潘，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rdo;

&ldo;谢了。&rdo;翁上元强堆着笑说。出了乡政府大门，他嘟囔了一句：&ldo;有事找你，等我儿子结婚，还得二十年；二十年之后，你是活是死还说不定呢。&rdo;

听了这话，坐在驴背上的刘淑芳咯儿咯儿地乐起来，乐得双肩直颤。

四

翁上元牵着驴缰低头走着，驴背上的刘淑芳也感到极不自在。她说：&ldo;上元，咱说点什么。&rdo;

&ldo;是啊，说点什么呢？&rdo;翁上元也感到应该说点什么，但他的确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两个不甚熟悉的人，竟扯了结婚证，要做亲密得不得了的生活伴侣，他感到不可思议，也莫名其妙。他回过头去，想同淑芳搭句话，却被淑芳的美丽惊呆了口舌‐‐淑芳柔韧的腰肢随驴背的起伏而摇曳着，摇曳出无限风情；淑芳的小嘴紧抿着，但仍抿不住一丝浅浅的笑；一张白净的小脸儿上，有两朵不浓不重的红晕……翁上元不知道是一种怎么样的美，但他感到她生动得了不得，让他心跳不已‐‐

&ldo;淑芳，你让我心跳得不成。&rdo;

&ldo;是不是怕养不活我？&rdo;

&ldo;不，你好看，好看得不得了！&rdo;

&ldo;你眼前是个新鲜劲儿，时间长了，你就觉得我不好看了。&rdo;

&ldo;哪会呢，好看就是好看；就像老汤腌菜，汤涸得好，时间越长，菜味越好。&rdo;

&ldo;你净瞎比方，我一个大活人，怎成了一缸老汤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