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叫你买你就买,唠叨个啥厂不由分说。
翁送元又叫村里的木匠打了几只会议桌,放到台上。
汽灯安好了,扩音器的话筒也放到会议桌上了,翁送元通知开大会。
村里老百姓都来了,人们好奇啊。
汽灯在头顶上照着,吱吱响。
翁送元都宣布了三次开会,人们的吵嚷声仍然不断。
翁送元拿起话筒站起来。
翁息元提醒说:&ldo;二哥,那话筒没电。&rdo;
翁送元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ldo;知道!&rdo;
他大吼一声:&ldo;都消停了!&rdo;
人们看到他拿着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喊,心里一震,就真消停了。
&ldo;老少爷们儿们,见过这个么?这就叫作大会堂。新鲜吧?新鲜!纳罕吧?纳罕!气派吧?气派!牛吧?牛!以后咱就在这儿开大会,就在这儿搞运动。大伙儿不会反对搞运动吧?当然不会!以后,咱就天天晚上到这儿来……&rdo;
下面一片哗然。
他大声制止,无效。
他竟怪异地笑起来,&ldo;是不是嘴痒痒想讲话,那就到台上来,我把话筒给他,让他讲。哪一位想讲?&rdo;他举着话筒,作张望状。
没人敢上去讲,便低下头,静下来。
&ldo;既然没人讲,就我讲。我宣布,后岭大队&tis;&tis;&tis;&tis;&tis;运动开始!&rdo;他自己鼓起掌来。
台下没人鼓掌。山里人不懂得啥叫鼓掌。
&ldo;不鼓就不鼓吧。现在开始学习《&tis;&tis;日报)、《&tis;&tis;日报》、《&tis;&tis;》杂志社论。&rdo;他转过身来说:&ldo;上元你念吧。&rdo;翁上元说:&ldo;咱识字少,念不下来,还是您念吧。&rdo;翁送元就念。念正文时他一板一眼,停下来解释时,总是弄得台下人一惊一跳。因为他每解释一句,就拳击一下桌子,理直气壮得慷慨激昂。
后来他累了,嗓音小了下来。他把话筒往前挪了挪往下压了压,便又接着念了下去。
下边就哈哈大笑。
当他抬起来头的时候,就都不笑了。
第二天,接着学。来的人明显比第一天少。翁送元叫翁上元、翁息元分头去叫。
人到齐了,天也很晚了,念着念着,见下边不少人都打起瞌睡。翁送元拍案而起,&ldo;咱这会场是大土炕咋着!还供着你们咋着!我跟你们说,这以后谁晚上不来,扣工分;谁来了打瞌睡扣工分;来了不专心听,说小话儿,扣工分!你们一年能挣几个工分?咱不信就有不怕扣的,我扣扁了你。&rdo;
人们就坐直了腰身,做引颈倾听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