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的竟是:“何太师手段高,蜜糖来把毒药包,吃在嘴里甜如蜜,吞下肚里似火烧,糟!糟!糟!天下人俱都着了道……”
“谁——”崔墨耀突然跳起来惊呼一声。
韩高从外面奔进来,袖子一挥就将灯火点起,见到一脸肃穆的主人,连忙问道:“爷,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唱歌?”
韩高愣了一下,莫明其妙地说:“没有呀,一个人都没有。”
“可我明明……没事了。”崔墨耀挥挥手,示意韩高退下。
韩高看见心神恍惚的他,不放心地问:“真的没事?”
“去睡吧。”崔墨耀走向大床。
韩高不再说什么,把灯吹熄,出去时把门带上。
心病还须心药医,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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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崔颖炎龙体一直欠安,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也不能忽视。几个大夫诊治过后,都诊不出病因。
开始的时候,只是心悸,渐渐地,手震、失眠,身体无力,脱发……这些,他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除了常陪了他身边的何文颂。
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后外,他最能信任的人就是何文颂了。没办法,这个世界太浑浊,就连自己的兄弟都信不过。
何文颂安慰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并说会到宫外寻世外名医。
何文颂坐着轿子出宫,出了宫门后,一直往西走,拐了几条街,轿子入了太师府。
在进府前,她掀起轿子看了一下,远处巷子的拐弯处,一个人影闪过,消失……
她的脸上勾起一抹冷笑,缓缓松开手,轿帘垂下,掩去外面的纷繁。
她下了轿后,直走向上房,并让宫人守在门外。
主人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里面并没有人,何文颂左看右看一番,然后在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骤眼一看,那是一张普通的椅子,何文颂把手伸到椅子下,轻轻一按,桌子底下的地板突然缓缓移动,露出一个洞来。
阶梯很暗,得到达地下,便豁然开朗,有一股味儿,像是药材味,又像是潮湿的味儿;不远处灯火燃亮,何太急的一张脸就在灯光之下。
“你来了。”何太急淡淡地问一句,也没有回头,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围着灯火转,他专注地看着那个瓶子。
“爹,你这么着急召我来,有什么事?”何文颂开门见山地问。
“有没有被人跟踪?”何太急不答反问。
“有,不过我有办法对付。”黑暗给了人一双黑色的眼睛,而人们却用它来寻找光明。灯光下,何文颂的眼眸闪着异样灵动狡黠的光。
何太急将瓶子往桌上一放,带着冷笑说:“这个瓶子你拿去,足够对付他的了。”
何文颂恨恨地看着那个瓶子,恼怒说:“爹,跟踪我的人不是他,是你的好女儿文芙。”
何太急怔了半晌,然后缓缓叹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地说:“文芙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不明事理。崔颖炎有什么值得她这么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