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长剑,自他后颈穿入,喉头穿出,竟生生地将他钉在地上。
他是一声惨叫都未发出,就尸横于此,他死时,恐怕不能冥目。
刚才那惊险一着,着实让人捏了一把汗,现在何太急死了,他所有的随从都慌乱逃散去。
“谁?是谁?”崔墨耀回过头时,何太急已断气了,只见远处的屋檐上人影闪动,他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
凭他的身法,要追一个人,普天之下,又有谁逃得了?
他身子轻轻一番,就如燕般落在那人面前,只见那个人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看不清她的模样,但隐约能闻到一股兰花之气,他身子一震:“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出手?”
黑衣人根本不理他,立刻转过身,往另一方逃去。
但墨衣人越是不想露脸,崔墨耀就更想知道她是谁,他轻轻一跃,就轻易地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黑衣人压着声音说:“城外的兵偕已退去,但恐还有何太急的余党,快去保护皇上吧。”说完,她纵身一跳,落在了几丈远。
“轩儿——”崔墨耀脱口而出地喊了一声。
那个黑衣人的身子震了一下,但没有回头,直奔向更远处的黑暗中。
不知何故,崔墨耀看到黑衣人的身形,忽然想起了已故的傅雅轩,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她的身形十分相似,但傅雅轩明明就已经死了。
现在,崔墨耀的心头有了许多解不开的结,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何要帮他?她说的话又可是真的?如果是,她又是如何击退城外的十万大军?
这些疑问,都需要知道黑衣人的身份方能解开,但黑衣人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崔颖炎。
崔颖炎抱着奄奄一息的何文颂,以前的爱意,刚才的恨意,所有的一切,现在剩下的,只有怜悯。
她实在是一个可怜的人,她自小生长在那种环境,被父亲训练成大将,实则是杀人的工具,就连婚姻,都是那么可悲,她爱的人,不爱她,再嫁,是一个她不爱的人,却要笑容相迎,假意承欢……
“皇上,妾身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她用力执着他的手,祈求说。
望着她如水如星的美眸,崔颖炎的耳畔勿地响起了这句话,轻轻柔柔的,哽咽地含着泪,蓦然间,他的胸口涌起一股暖热,几乎教他没有招架之力。
他温柔地说:“你说,朕都答应你。”
“姐姐是个好人,你要好好对她。”这辈子,她欠了姐姐太多,已无力再还,唯有祈求下一辈子。
崔颖炎狠狠地点头:“朕答应你。”
“还有……我们的智儿,就拜托你了。”
“朕会好好照顾他。”
“那我就放心了。我这一生,做错的事太多了,现在,我要去赎罪了……”她笑眯著朦胧的泪眸,眷恋地瞅著崔墨耀高大冷绝的背影,近似喃喃自语地说道。
“不!不要,智儿还需要你。”
她对著他缓缓摇头,一抹倾国倾城的绝美微笑跃上了她的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