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太妃恬恬一笑:“让王妃见笑了,我自己做的。”
“太妃娘娘的手真巧。雅轩对做鞋也略懂一二,只是这种坚韧的丝线却从来没见过,不知是在哪买的?”
终于问到关键的问题上了,菲太妃不疾不徐地道:“这种丝线市面上买不到,是托朋友从家乡带来的。”
“太妃娘娘真是识货之人,不知可否介绍你那位朋友给雅轩认识一下,雅轩对这种丝线非常有兴趣。”
“恐怕不是那么方便。”
“为什么?”
“因为那人已经死了。”菲太妃的脸上仍带着笑意,但一股不可撼动的威严自她身上无声地散发出来。
傅雅轩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喝一口茶,她站起来,目光被珠帘后的一架瑶琴吸引住了,又开口道:“太妃娘娘一定精通韵律吧?”
“会一点点,谈不上精通。”
“雅轩对韵律也略懂一二,可否借娘娘瑶琴一观。”说完,已掀起珠帘,进入后面。
古木瑶琴,精雕细琢,看来是出自名家之手,漆光生亮,看得出来已有些年代,这种东西,越是年代久玩,就越显珍贵。
对于傅雅轩的无礼,菲太妃真是忍无可忍了,她沉着脸道:“这琴没什么特别的,我休息的时间到了,小环,送客。”
这么紧张干什么,莫非是做贼心虚?这瑶琴上又没凿着某人的名字。
“王妃,请吧。”燕小环一脸严肃认真地说。
“其实我只是随便看一下……好吧,告辞了。”傅雅轩终于受不了那两个老女人吃人般的眼神,在被人赶出去之前,自己乖乖走出花影宫。
……
不知为何,傅雅轩自宫里回来后,就一直坐在湖边弹琴,弹到花都谢了。
崔墨耀真担心她查案要查出心病来,她这个人就是太好强了。
“轩儿,别再弹了,行吗?再弹的话,王府要被水淹没了。”
傅雅轩一愣,问:“为什么?”
“你没看,你这么一弹,个个都流泪,泪流多了,王府就要被淹没了。”
傅雅轩轻捶他的胸,嗔道:“你好坏的,这样笑我,我不理你了。”
“你不理我,我理你好了。”他站在她身后,凝神瞧着她。
她不理会他,继续抚琴,只是心乱者,根本抚不出原本的韵律。
过了一会儿,傅雅轩终于放弃了,长长一声尾音终结,淡淡道:“你来弹。”
他轻笑:“我弹得更不好。十根手指头好久没摸过琴弦了,只怕都要长结了。”
“你的琴技也是你的师父教你的吗?”
“我师父根本不会弹琴。”
“以前不会,并不代表现在不会。他写的一手好字实在令我震惊。”
“其实,师父他以前是进士出身的,后来朝廷外忧内患,后来他便弃文从武了。”
“哦,原来是这样。刚才你说师父不会弹琴?”
“百分百肯定,而且他最讨厌乐声。记得有一次,营里有个兵士吹萧,你猜怎么样?”
“被军法处置。”她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