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你真的恨我吗?”
“嗯。”
连续一样的回答,明明他的怀抱外,灯光更甚,藉由这黑暗,宁无忧却在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一种几乎要在她心中叫嚣着的激动,似乎要冲破她的心脏,从她的左心口刺穿她的皮肤,流出-血来浸-润全身。
“那是你喜欢我多一些……还是恨我多一些?”
这一次,她没有等到他的答案。
她疑惑的抬眸,却对上了他亮若星辰的眸子,如黑曜石一般,又如同漩涡,让她深陷其中。
这一次,她没有移开视线。
裴清诀深邃的眉眼下,沉静却疯狂的情绪流转,他不让它们倾泻-出来。
只是说:“我不知道。”
宁无忧伏在他怀里,闷闷的说:“可是上一次,你为了救我,差点连命都不要了。”
她想起他背脊上,纵横的一道伤。
裴清诀静了静:“那不一样。”
宁无忧顿了一下,正准备开口问。
他就说:“明川市的地形,我早就熟稔在心。之所以能在那个时候救你,是因为我确定,即便救了你,我也绝对能够活下去。”
宁无忧:“……”
她没有问,如果在你可能丧命的前提下,你会怎么做。
因为她在监狱待过,那样暗无天日的生活……让她明白性命是不能用来做比喻的。
“想明白了吗?糊涂虫?”他开口,嗓音如同月色流泻在电梯间。
宁无忧听着这个称呼,一种难以掩饰的亲昵从中显露出来,她脑子不受控的觉得甜的可怕:“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裴清诀沉默了许久。
宁无忧仗着手电筒电量低而光线黯淡下去,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说啊,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了,裴大少爷?”
男子才开口,嗓音带着明显的不耐:“你不是在生气吗?”
“扑哧”一声。
宁无忧忽的失笑,她一双秋水瞳,如同细碎的波光闪烁,潋滟而沁人,如同沾了露水的蔷薇花瓣。
“那……你真的肯放她走吗?”她的声音,带了些犹疑。
裴清诀坦然的开口:“西暖,是让我送走的。”
她一愣:“她……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走?”
他眸子一凝,看着宁无忧眸色复杂,可惜的是……她没有看到他此刻的神情。
“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况且这一次是她动手在先,一再放肆。要是我还不对她采取什么什么措施,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回庄园,就被告知了你带着宁宁跑了,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男子嗓音清隽,语速缓缓清矜。
宁无忧静静的听着,二人都没有话再说。裴清诀手指间缠绕着她的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