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总是这样!有完没完?
安德烈咬了咬牙,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甚至还有血珠顺着他指甲掐着掌心的位置滑下来。
顺着指缝滑落下来的血珠,无声的浸入安德烈脚下白色的羊毛地毯上。
安德烈脚边的那一点红色,哪怕在尽是白色的羊毛地毯上都不是很明显,更不用说那逸散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连距离他最近的宰相都没有注意到。
但见识过无数次父子两相处景象的宰相,心下忍不住再次叹息了一声。
时至今日,宰相也没弄明白皇帝陛下对安德烈的态度。
——正是皇帝陛下阴晴不定的态度,才造成了安德烈这么多年来被一众贵族宛若变脸一般的对待方式。
所有人中,唯有宰相对待安德烈的态度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殿下。”
宰相唤了安德烈一声。
奥斯顿帝国的皇室中人都很疯——而且每一个都各有各的疯法,宰相明明早已经习惯安德烈和皇帝陛下之间的相处模式,但看着已经开始琢磨是否要动手的安德烈皇子殿下,他还是有些心惊肉跳,他连忙开口用正事拉回安德烈的神,“这是建国日的流程,您看一下?”
宰相将流程表发给了安德烈。
“还有,您要跟负责当日礼服的设计师团队对接一下吗?”
“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为您安排?”
“还有,您……”
宰相的语调不快不慢,问题却一个接一个,只为了让安德烈忘记自己刚刚生出的念头。
以免当天真的出现宫变意外,宰相可谓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安德烈身边,连建国日当天安德烈出门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都纳入讨论之中,直到亲自将安德烈送出皇宫,宰相才觉得自己又安全的度过了一天。
送走安德烈的宰相,没有去回禀皇帝陛下,仅仅只是将相关情况写成报告发到了皇帝陛下的光脑上。
写完报告之余,宰相还是没忍住的以皇帝陛下老同学的身份,多加了一句。
【陛下,您别再刺激安德烈殿下了。】
【他是您和玛丽皇后殿下唯一的孩子。】
坐在水晶棺旁边,皇帝陛下看着水晶棺中连头发丝都带着死前弧度的皇后,轻笑着将手腕上的光脑取下来,随手放到一边的桌上。
“全溥心还是这样喜欢多管闲事。”
全溥心是宰相的名字,皇帝陛下用没有戴光脑的手,摸了摸水晶馆中肌肤还带着弹性的玛丽皇后的脸,“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还留着你的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