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菲利德才从沃兹刚才浓郁到几乎凝成实质的气势中惊醒过来,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魔眼的漆黑也迅速褪去,恢复成正常的眼睛。“暗黑”的恶魔形态也马上褪去——刚才一番紧张激烈的交锋以及最后面对沃兹的杀意,使得他的灵魂动荡不安,无法再维持高级魔法形态。
“已经可以了,沃兹,我没事的。”米拉珍妮多少猜出了沃兹急匆匆赶来的原因,“我已经恢复了全部实力。”
“这么说……”沃兹声音沙哑,“我这是白来了一趟?”
“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会为我赶过来。”米拉珍妮露出了微笑。
这时,“100秒超人”时间结束。沃兹瞬间感觉自己全身脱力,刚才超负荷的剧烈活动带来的副作用瞬间爆发。
沃兹的全身汗如雨下,身体变得滚烫,如同超负荷运转的机器一样,冒出一阵白色蒸汽。
这次的战斗比以往沃兹使用“100秒超人”状态和帕卡斯决斗时更加激烈。由于担忧米拉珍妮的安危,沃兹在赶路的三十秒时间内就不惜一切地燃烧了大量的体力,真正在战斗中的消耗是远远没有那三十秒奔袭来得惊人。
“是我……输了!”菲利德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颓然地宣布认输。
战斗结束得很快。
这时,城市中央的卡鲁迪亚大教堂方向传来了强烈冲突中的魔力波动。
“是密斯特岗和拉克萨斯!”米拉珍妮扶着沃兹,眯起眼睛看向那个方向。
沃兹全身肌肉一振,重新打起精神,脱离开少女的搀扶,也转头望向城市中央:“反正都已经出来参战了,那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让我来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吧!”
“真没想到,沃兹大人您会如此主动地想要和拉克萨斯大人战斗。”菲利德说道,“而且您是真的要违背这个承诺吗?”
菲利德又掏出了沃兹之前写下的契约。
“没错,我已经背叛了我的承诺。”沃兹干脆地承认了下来,“所以我不在乎继续下去,反正惩罚已经不可避免……”
米拉珍妮惊讶地问:“真的有惩罚?是什么?”她抓起沃兹的右手,撩开袖口,却发现那个暗金色的锁链不见了。
米拉珍妮抬头看向沃兹,却见到他的眼睛还是那样有符文流转,和从前见到过的样子完全不同。
暗金色的符文练练黯淡下去,最后消散。但是沃兹的双眼却同样变得黯淡无光,失去了以往的灵动。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浓雾。
米拉珍妮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惊讶与悲伤,伸出手在沃兹眼前摇了摇。
沃兹一把捉住她的手:“不用试探了,我确实失去了视觉……不过只是暂时的,放心好了。毕竟这次违背的只是一个并不严格的承诺。即使是惩罚也不会太严重的。”
“那么,你要什么时候才会恢复?”米拉珍妮急切地问。
沃兹摇着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菲利德问:“既然您都已经失去了视觉,还要去和拉克萨斯大人战斗吗!”
沃兹举起薄剑:“我的剑并不完全依靠眼睛。”
“还是让我去吧。”米拉珍妮提议道,“我已经完全恢复了,撒旦之魂那家伙也彻底觉醒过来,我可以战胜拉克萨斯的!”
沃兹依旧拒绝了:“我说了,既然已经付出了代价,那么我至少也要赚回票价才行……而且对拉克萨斯那家伙,我也确实欠了他一场真正的决斗!这次,我要彻底地打醒他。”
米拉珍妮抿着嘴沉默片刻:“那么,我陪你一起去吧……毕竟你现在看不见。”
这次沃兹没有拒绝,不过他还是辩解一般地强调着:“看不见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知道的,我可以通过气流的变化来‘看’到身边的事物。而且经过狂华的痛觉强化后,产生的副作用使我的触觉变得更加敏锐……实在不行,还可以让自动书记来帮忙,那样失明就真的毫无影响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米拉珍妮柔声安抚着激动的沃兹,“我知道沃兹你很厉害,但是在你看不见的这段时间里,至少当有我在你身边的时候,就让我来充当你的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