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借钱?”金大力难以置信,惊呼出声,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你说的有事求我,该不会就是借钱吧,那金老爷子又是怎么回事?”
好在金大力知道盛锦水不是真傻,惊讶之余想着她又是要借钱又是提到金老爷子,必有深意。
果然,盛锦水继续道:“说是向舅舅借钱也不对,这本就是我们自家的银钱。”她这一句将两人划分到了自家的范畴。
金大力急需用钱,闻言也专注起来。
盛锦水直接给他指了条明路,“金氏布庄是外祖的心血,外祖去后,舅舅与阿娘生了龃龉,这才导致家产旁落。这些年,族中收了家中这么多好处,可办成了什么事?我本想将自己的那份献给族学,可到头来肥的却是他人荷包。这么一想,越发心痛可惜。”
闻言,金大力心念一动,她这番话可谓意味深长。
先是将两人归为一家,言明金氏布庄与族中无关。
再说金大力当初侵吞金氏布庄,苛待妹妹留下的一双儿女,为了过族中这关,才给金老爷子送了多年孝敬。
可现下形势彻底变了,盛锦水已经自立门户,又愿与他冰释前嫌。
想起这些年送给金老爷子的银钱,金大力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之前他忍痛割舍盛家产业,不过是因着盛锦水手上那封难辨真假的书信和虎视眈眈的金老爷子。
如今盛锦水向自己示好,她背后又有唐举人,金老爷子怎么说都是理亏。
想通之后,再看向盛锦水时,金大力眼中戒备尽消,笑容堪称慈和,“阿锦啊,你说得对,都怪舅舅错信小人,又受那姚氏挑拨,才对你和阿洄诸多苛待。可你要相信,舅舅的初衷都是为了你们,绝没有半点私心。”
“我自然是相信舅舅的。”盛锦水忍着恶心虚与委蛇。
他对以前种种心知肚明,却还要这般做戏,实在令人不齿。
盛锦水低叹了声,可再不齿又如何,为了短暂的安宁,她还是要陪着将这出戏唱到底。
“我是女子,安洄又年幼,怕是帮不上什么忙,此事还要辛苦舅舅从中周旋。”
“自然自然。”这话正中他下怀,金大力巴不得对方别插手。
盛锦水垂眸喝了口凉掉的茶水,“不过舅舅,有些事咱们也要先说好了,免得再生龃龉。”
一说到钱,金大力的脸即刻冷了下来,如此大喜大悲之后,他的面容看着越发扭曲。
回想那日雨中暗巷,与陌生女子交颈缠绵的男人,盛锦水没有一丝愧疚地拿唐睿作筏子。
“不提整修的铺面,就说唐举人即将前往中州备考,我与他有婚约在身,怎么都该有所表示。说来惭愧,此前他在父亲跟前读书,我们二人勉强算得上门当户对,现下父母离世,还不知唐伯母对这桩婚事是作何想的。”
是啊,盛锦水终究只是父母双亡的孤女,唐睿已是举人,此次若是再中举,那便是一步登天。
这千好万好的亲家可千万不能丢了,一想到可能给出去的银钱,金大力便觉肉疼,但还是云淡风轻道:“唐睿赴考,确实该有所表示,阿锦觉得三十两如何?”
经年累月下来,孝敬给金老爷子的银钱少说百两,三十两他还真说的出口。
“舅舅不知,唐举人刚回来那阵,门槛都差点被县里的富商踏平了,只三十两,我实在拿不出手。”盛锦水蹙眉,看似瞧不上三十两银子,随即咬牙道,“五十两,不能再少了。”
五十两?!金大力一惊。
盛锦水咬牙,“舅舅别觉得五十两多,就这我还怕唐家瞧不上呢,回头还要再添置些笔墨新衣一道送去,方才不让旁人看轻了咱家。”
“五十两……确实不多。”金大力开口的时候,牙齿都在打哆嗦,“可现下年关将至,我手头也没有余钱。”
五十两是盛锦水估摸着,金大力能给出的底限。
她不能将人逼急了,但也不能太好说话。
“可唐举人马上要启程了,这如何来得及。”盛锦水也急得团团转,“怪我,早知就不整修铺面了。”
盛锦水心焦的模样,反倒让金大力多信了几分,“五十两虽不是小数目,我凑凑还是有的,只是到族中要钱时,我总不能空手上门。”
“只要日后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