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砰砰地跳着,我想我已经知道她是谁。
恭才人深吸了口气,使自己平静了下来,“那个女孩就是本宫,三抛绣球的耻辱,本宫毕生难忘。所以本宫唯一的心愿,就是当上皇后,做天下女人之第一人。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吗?”
我的心忽然很酸。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居然又跳出了宗伯孤注。
恐怕那日,他将自己病危的消息放了出去,然后穿着侍卫的服饰,巡视着各宫殿,查看自己的女人们对自己的死会抱有何种态度。
我忽然明白了那日,他那种落寞的神情。
他说,朕很痛。
他指着自己的心,“朕是这里痛!即使是你请来了太医,也无法医治好的!”
虽说后宫佳丽无数,但竟然有那么多人因为他是那个最有权力的男人,而成为了他的女人。她们带着各自的目的和使命,为了他能够直接和间接给予的东西而来,是为了得到某种她们想得到东西而来。
我是,佘淑妃是,恭才人也是。
谁又真正在乎过他需要什么呢?他那么的高高在上,用冰冷将自己包裹起来,又有谁能触摸到他心底的孤寂呢?
我也不能。
我只是,尝过那种不被爱的滋味,乞求爱而求不得的滋味。
恭才人还在冷冷地盯着我,半晌,苦笑道:“可惜,可惜我有尊贵的家世背景你却没有,你有绝世无双的容貌我却没有。”
她从屉子里拿出一张纸,纸上早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她把那张纸递给我,“你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就在上面写上你的名字,画上你的手印,算是你对本宫的报答。”
我有点诧异,将那张纸拿过来迅速地看了一遍,大意是说,我,赤雪从此以后愿做恭才人的脸,直到红颜老去,或者恭才人厌烦了这张脸。
并且在此期间,赤雪必须自愿为哑奴,不能再说一个字。而此据即使是皇命也无法更改,直到恭才人疫去,此据自动做废。赤雪及赤雪的脸,恢复自由。
天呐,这又是个卖命契子,而且是个怪异的卖命契子。
我恐惧地将那张纸三下两下地撕成了碎片,“不可能的!娘娘,这是不可能的。奴婢的这条命,奴婢已经没有办法再卖给你,早在认识娘娘之前,就和皇上打赌输了奴婢的贱命,皇上说了,奴婢这条命是他的,请娘娘三思!”
恭才人漠然地笑笑,又从屉子里拿出另外一张纸,内容和刚才那张纸上所写的内容一模一样。
恭贵妃说:“如果你不觉得手痛的话,你可以一直撕下去。本宫也是为你好,本宫知道,昨夜你见过皇上。”
“什,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我惊诧莫名,甚至弃了尊称,直呼你字。
“你以为兰陵殿是什么地方?这里的一举一动,真的能够逃过本宫的眼睛吗?赤雪,从第一天本宫见到你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本宫若不是留着你有用,为什么要让将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养在兰陵殿?你不要多说了,再多说,就是要让本宫下狠手,将你毒哑,毒瞎,毒得四肢不能动弹,只要了你这张脸!”
我不禁地打了个寒颤,我亲眼见过她杀人,我想她所说的这些,恐怕她真的会做出来。
她接着说:“再说,皇上的生死,可是握在你的手中。你若不答这张契子,皇上便永远得不到红颜的解药。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进宫是为了什么,倘若皇上死了,你落不到一点好处。我们同为后宫的女人,若有新皇登基,本宫是殿阁大学士的女儿,定然能逃过一劫,但是你还有其她的女人们,你们想想灵犀宫的事儿,就该知道后果……”
我阻止了她,“别说了,让我想想,让我好好的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