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溪是聪明人,很快便想到,肯定是傅云深见她睡着,挪动了她的位置,还给她披上外套的。
此刻阳光已经隐退,草坪上没有多少人了,显然时间也不早了。
林若溪站起身来,把外套扔给傅云深:“谢谢你陪了我一整天,但是明天你不用来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打算明天下午就出院。”
“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自己出院呢?我一定会来接你的。”傅云深接过外套,笑道。
“随便你吧。”林若溪欲言又止,最后只吐出这四个字,转身向住院部走去。
傅云深见时间也不早了,晚上还约了几个朋友喝酒打牌,便没再缠着林若溪,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等两个人都走出很远,林若溪才转身看了看,傅云深的背影渐渐变小,最终消失。
她无奈地笑了笑,被这个妖孽缠上,还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其实她打算明天上午就出院,故意撒谎骗他,就是不想再被他缠着。
总决赛在即,她没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也没那么多时间想感情的事。她要好好地在舞台上表现自己,展现自己的实力,实现自己的梦想。
晚上,林若溪看见电视台在播元旦晚会,这才想起明天就是元旦,特地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并告诉妈妈明天会回家去。
等她给妈妈打完电话,就看见中国新星比赛的前四强出场,合唱了一首喜庆的歌曲。
林若溪知道错过了元旦晚会这个表演机会,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遗憾,但看另外四位选手表现得如此之好,也替他们感到高兴。
第二天,林若溪早早地办理了出院手续,打车去楚惜朝的别墅,打算趁他在医院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走。
李婶因为楚惜朝和林若溪最近都不在家,也不用买菜做饭,正闲得给小孙子织毛衣,看林若溪回来,忙丢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来:“若溪,你回来了。”
林若溪冲李婶微微笑了笑,便往楼上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李婶说,只怕也说不清楚,于是什么都没说。
她一回到主卧,就翻出自己来时的行李箱,然后开始收衣物、乐谱等东西。
虽然她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可真没有什么东西,很多都是楚惜朝为了她比赛置办的,自然没有带走的道理。
李婶看一向活泼的林若溪不说话,就觉得有些奇怪,轻手轻脚地上楼去,打算看看她在做什么。当她看见她拿出行李箱在收拾东西,就知道情况不好,赶紧下楼,给楚惜朝打电话。
楚惜朝接到李婶电话的时候,一只手正在输消炎药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处理邮件。
不等他开口,李婶压低嗓音,着急地说:“二少爷,你和林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她刚才回到家,就径直上楼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搬走。”
李婶虽然只是个佣人,可这些日子看着楚惜朝变得高兴、开朗起来,也跟着开心。她真心希望他能和若溪在一起,可好端端的若溪怎么会搬走呢?她不禁十分担心。
楚惜朝愣了片刻,忽然翻身坐起来,直接拔掉针头,披上外套就向外走。
房间里正好有医生和护士来查房,看见楚惜朝忽然拔掉针头走掉,都叫起来。
“楚先生,你这是要去哪里?你还要输消炎药了。”
但楚惜朝就像没听见,急匆匆地往外走。他没想到她居然会收拾东西搬走。
他忽然很想问问她,她就那么生气那么讨厌他,以至于要分手吗?
他又是着急又是心痛,径直去停车场取了车,向家疾驰而去。
等林若溪收拾好东西,却没有急着走,而是看着这熟悉的房间,里面充满了他们之间的回忆。
只有她心里知道,她有多舍不得,可她却不得不离开。经历那么多事,她真的累了倦了,而且不希望他再为了自己和他大哥争吵,不希望他夹在她和他大哥间为难。
她心里酸楚、苦涩得不行,却不得不把眼泪往自己肚子里咽。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是不可能有结果的,现在难过什么呀?至少有那么一段美好的回忆。
然后,她拿起手机,想要给楚惜朝发一条短信,把事情说清楚。
她要是不吭一声地走了,他应该会很担心吧。
像这样重大的事情,本来应该当面说清楚的,可林若溪害怕面对楚惜朝,就什么也说不出口,就下不了决心离开了,所以才决定发短信。
可她握着手机,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她在手机上输入:楚惜朝,我没办法原谅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到此为止吧。
她怕说得太狠,于是赶紧删掉,重新输入:楚惜朝,我真的累了倦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