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博别急,爷爷先让姜薇下去陪你。再过几日,爷爷取下姜楠头颅,用他的魂魄来为你祭奠。”唐老爷子苍老阴狠的声音从轿内响起。
随即一道道诡异的法决飞出,印在小薇的身上。‘呼’,‘呼’,仿佛有百千只鬼魂,围绕着她不停的旋转。小薇清澈的眼眸渐渐涣散,羸弱的身子缓缓悬浮起来。
“百鬼祭奠……”唐老爷子大喝一声,顿时天边一团乌云笼罩了过来。‘卡啦……’一道雷电对准小薇眉心当空劈下。
“哥哥,来生再见了……”小薇漠然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电光,脸上流露出释然之态,一抹鲜血从她嘴角溢出。恍惚间,她看到父、母的空中对她召唤。这一年多来,她的身体状况日愈糟糕,若非为了再见姜楠一面,她早已自绝身亡。
“小薇,你安心的住下,两年,最多两年,哥哥取得虚灵仙丹,就下山来找你。答应哥哥,一定要等到哥哥下山的那天。”姜楠临走时的这句话,不停在她脑海回荡。她不去奢望‘虚灵仙丹’,只想在临死前再见姜楠一面,仅此而已。
“姜薇,去了阴间,记得服侍好洪博……哈哈……”唐老爷子的笑声并无一丝一毫的畅快,反倒是充满凄凉与悲意。枯瘦的手臂蓦地从轿子里探出,向着小薇脖颈快速抓去。
……
姜楠驾着莲花法器,风驰电掣般飞闪,极速冲出流云内门,向外门山脚飞去。莲花法器的飞行速度,已经超越黄境修炼操纵的极限,但他还是觉得太慢。心头的疼痛越来越强烈,有几次他差点从莲花法器上跌落。若不是凭借着坚毅的信念,他早在这痛苦下昏迷过去。
“谁……到底是谁……”姜楠忍不住放声咆哮,滚滚音波惊起下方无数鸟兽,绵绵恨意如长河般,从胸腔倾泻而出。
远远的,他看到山脚下的村庄火影重重,心中的恨意越加浓烈,‘咻……’莲花法器与流光无异,瞬间闪至村庄上空。
他看到一间又一间房舍被点燃。他看到一名名疯狂的凡俗武师,挥舞兵器屠杀手无寸铁的村民。他看到小薇羸弱的身子悬浮在虚空中。他看到百千恶鬼鬼魂,凄厉的环绕在小薇四周。他看到小薇绝望的双眸,漠视着这个世界。他看到滴滴鲜血,从小薇嘴角溢出,滴落在她洁白无瑕的白裙上。他看到一只枯瘦的手臂从轿子里探出,朝小薇的脖颈抓去。
“找死!”姜楠没有多余的话语,狠厉的声音当空而下。身形飞闪的速度,比声音还要快上一分,匹练无比的掌劲幻化长一柄锋利的长刀,朝枯瘦的手臂斩去。
‘撕拉……’掌劲刀锋携带起凛凛杀气,彷如杀神的无情魔刀,包含着无尽的恨意,滔天魔气更如魔尊亲临。
‘咦……’轿内的唐老爷子轻咦一声,这才发觉不对劲,探出的手臂正要收回,岂料慢了一分。‘噗嗤……’杀气汹汹的刀锋,将他手臂齐根斩断。鲜血如喷涌的激流,从断口出喷射而出。
“啊……”任凭唐老爷子是玄境修为,也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吼啸声。‘轰隆……’在他的吼啸声下,华丽的轿子瞬间爆碎成百千块。
正在杀人放火的武师纷纷诧异的停了下来。在他们转身回望的刹那,他们看到一身紫袍的唐老爷子,仅剩的左手飞快的点在被斩断的右肩上,稀疏的毛发根根竖立而起,脸上褶皱的皮肤变得狰狞无比。
在唐老爷子身前,一名少年脚踏莲花法器,单臂抱起羸弱的小薇,血红如魔的眼眸,无情的扫视着咆哮的唐老爷子。
“小薇,哥哥对不起你。”姜楠低头凝望着小薇木然的脸庞,多年不曾湿润的眼眶,在这一刻涌出两滴清泪。
“小薇,你等一会,哥哥带你回流云仙门。”晶莹剔透的泪滴,落在小薇冰冷的面颊上。姜楠深吸一口气,胸腔无尽的恨意再难抑制。姜楠魔化般的抬起头,将小薇反抱在左臂上,不愿让她看到接下来血腥的一幕。
“你们都得死,死……”姜楠一字一顿,缓缓抬起手臂,无情的劲气在掌心凝聚,对着痛苦狰狞的唐老爷子拍去。
‘撕拉……’匹练的劲气破空虚空,斩向唐老爷子的面门。
唐老爷子惊惧之下,左臂急忙掐诀,一道防御法决在身前撑起。虽说他有玄境修为,但却迈入玄境不久,刚达到玄境一阶。再加上他一直在世俗界修为,体内真气驳杂不纯。此时又在断了一臂的情况下,掐诀的手法显得极其别扭。
姜楠充满恨意的一斩,就是算玄境三阶的仙门师姐,也得要退避三分,更何况是刚刚迈入玄境的唐家老爷子。
‘崩……’姜楠一掌劈来,唐老爷子撑起的防御光幕崩然溃散。在姜楠面前,纵横江州多年的唐老爷子,却毫无招架之力。
‘噗嗤……’姜楠又一掌拍来,唐老爷子来不及躲闪,被结结实实的拍中,胸腔向内一凹,鲜血当即从口中喷吐而出。
姜楠神情漠然,一掌接着一掌的拍出,每一掌都对准唐老爷子的要害。掌劲控制的恰到点上,让唐老爷子痛苦不堪,却又不会立即死去。
刘雄、鼠须中年等人,早已吓得面色惨白,双腿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唐老爷子是何等人物,他们这些人的感受最为深刻。然而,被他们像仙一样供奉起来的唐老爷子,在这个脚踏莲花的少年面前,却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毫无招架还击的能力。
“不妙,不妙……”鼠须中年人心中暗呼不妙,趁着混乱的情形,悄悄的向后退去。刘雄等人却是在原地徘徊,想冲上前去保护唐老爷子,可又担心招架不住姜楠一招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