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人到小孩,一代又一代的新旧浪人为了自由的梦想接力,生生不息。
“有一个镜头让我特别动容,是一群十几岁的小孩,很瘦小,一人抱着一块薄薄的课桌板,还没有他们半个人高,板面斑驳得褪漆,感觉随时会脆断成两半,尾部就插了一块同样薄的板子做尾鳍。浪很大,底下全是礁石,一个个毫不犹豫的抱着板就跳进海里,划水去寻浪,笑得特别开心。海浪都淹不掉他们的笑声。”
叶旎停下来,抬眼望着林汀越近在眼前的眉眼,伸手抚了抚他的眉,“那个画面下,有一行字幕,少年们不会因为一块不完美的冲浪板而停止冲浪,这大概就是逐梦的意义。”
林汀越阖着眼,感受着她轻柔的触摸,淡淡笑,“你这是在安慰我。”
叶旎没答,她收回手,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我只是觉得,你也不会因为受伤就放弃赛场,对不对?”
林汀越缓缓睁眼,在黑暗里望向某处。
楼下的灯光将树荫的光影倒映在房间的天花板上,晚风摇曳,他的瞳孔忽明忽暗。”
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松口,“叶旎,我不想放弃比赛,我是运动员。”
受伤入院已经过去整整一个多月,他每天配合治疗,吃药打针输液,大大小小做了无数台手术。
身体的疼痛到今天,依然得靠药物止痛才能维持。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准备,可在听到医生说出那个结论时,心里依旧崩溃得难以接受。
“我从10岁开始,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同一个——要成为职业冲浪运动员,要拿世界冠军。除了冲浪,我没想过别的事。”
年少时,他曾为自己早早的找到人生目标而倍感骄傲,这是他一直深信不疑,并确定要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
可现在,医生却告诉他,职业生涯可能面临终结。
而他,才23岁。
“这一个月,我已经尽全力保持乐观了,盲目得没有任何依据做支撑的乐观。”
他沉了口气,语气有些苦涩,“因为我根本不敢想,如果恢复不好,不能再比赛,我要怎么办我不知道除了冲浪,还能干什么。”
后来那晚,林汀越跟叶旎说,宣布冲浪加入奥运会比赛项目的那个晚上,队里的人激动得整夜没睡,宿舍楼从一楼到五楼都在亢奋的奔来跑去,院子里都是尖叫吼叫的回声,楼都快被震塌了。
“大家都太渴望有一次这样的机会,不只是在冲浪的单项运动赛事,而是综合赛事,在更大更广阔的世界赛场上,为祖国的荣誉而战,让全世界都看到我们的身影。”
那种翘首期盼多年,终于在有生之年等到了这一天的得偿所愿。
像一群在沙漠里不渝前行的人们,默默忍受着身心困顿的迷茫,熬过漫长艰难的跋涉后,终于在某刻,看见了那片梦寐以求的绿洲。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