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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张作霖站起身踱步思考，发现张学良站在办公室与书房中间的隔门处听他们讲话多时了，道：&ldo;这事要紧，得把咱们的意思写在底稿上，完了叫秘书写电报稿去，大伙都说说咋写好--小六子！来来来！见见你叔叔大爷。&rdo;

张学良向众人一一行了礼，依次喊道：&ldo;张大爷、汤大爷、张叔。&rdo;

张作相走到张学良面前惊喜地说：&ldo;小六子！嚯！长这么高了！到奉天念书来了？小六子现在成了大秀才啦！&rdo;

张作霖突然有了个主意，道：&ldo;对！先别唠嗑了，你这个大秀才也帮着我们想想这个电报稿，刚才我们说袁世凯的那些个话，你都听见啦？&rdo;

张学良点头：&ldo;听见了。&rdo;

张作霖把袁世凯的来电交给张学良说：&ldo;你去写个底稿来我瞧瞧。&rdo;

张学良从父亲手上接过电报，竟没有一点推辞客套的意思，走到书房去写电报稿。张作霖看着众人疑虑地窃笑说：&ldo;这小子行！他9岁那年，我把圣旨带回家，这小子念圣旨念得像模像样，一个字都不带错的！这小子行……&rdo;

张作霖的办公室门外，两个秘书在门口转悠。佣人端茶要进办公室，被秘书拦住：&ldo;回去，回去！这会儿谁都不让进。&rdo;

张作霖坐在书案前优哉游哉地处理他离开奉天之后堆积下来的公事，不时地抬头，看着愁眉苦脸的4个人。不多时，张学良从书房走到办公室，将电报递到张作霖面前。

张作霖头也不抬地说：&ldo;你给我们念念。&rdo;

张学良清了清嗓子，念道：&ldo;大总统钧鉴：辛亥、癸丑之役以来，大总统倾力治理关内，父名讳坐镇关外，拥戴大总统一切举措，保境安民，皆父名讳一人之力……&rdo;

汤玉麟觉得不对，忙打断：&ldo;等会儿！关外这些事，雨亭，不都是你干的吗？咋又冒出个付明惠来？这付明惠又是哪头大蒜？&rdo;

张作霖白了汤玉麟一眼：&ldo;父名讳就是我。&rdo;

汤玉麟看着张景惠、张作相两人在旁捂着嘴乐，自己又明明没听错，不服气道：&ldo;你咋又叫付明惠啦呢？你看啊，保安队那会儿，你就叫张作霖，多好，受招了，你说官场上都得叫字号，咱就都起了个字号，这不就行了。你当了师长，这又叫付明惠啦！要这些个名儿干啥？！搁我非整蹿笼子不可……&rdo;

张作霖被这大老粗逗得狂笑不止，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边笑边解释道：&ldo;我没叫父名讳！他是我儿子，不能念我名，忌讳……得了，小六子，咱不扯这个了，你就念我名字--念。念！&rdo;

张学良倒没有笑，一本正经地继续念电报稿：&ldo;作霖坐镇关外，拥戴大总统一切举措，保境安民，皆作霖一人之力。今天下底定，中央以护军使虚职相待，亦命移师荒僻。此种排挤手段，施之他人可，施之作霖则不可！盖作霖生长本土，奉天商民深受庇护，一旦移师，必人心浮动，切盼大总统收回成命，以免祸至无日。属下27师师长张作霖。&rdo;

这回，汤玉麟听懂了，脸红红地。等张学良念完，四人齐声喝彩，道：&ldo;好，写得好！不错！行！行！&rdo;

张作霖把儿子叫到眼前，将电报稿拿在手上，像过瘾般的，又念了一遍，道：&ldo;好样的，是我儿子！写得好！你们看，这&lso;坐镇关外……皆作霖一人之功&rso;，写得多好！还有这&lso;排挤手段，施之他人可，施之作霖则不可！&rso;啊，写得多好！哈哈……&rdo;

当下，张作霖推开门喊了一嗓子，把在门外转悠的两个秘书吓了一跳。张作霖道：&ldo;这电报马上发给北京袁大总统！告诉你，一个字也不兴改了！&rdo;

张作霖走回办公室，转身对着张学良微笑道：&ldo;嘿……你和你妈啥时候到的？吃了饭了？&rdo;

张学良答道：&ldo;前晌就到了，吃了--爸，我妈跟小弟可想你了。&rdo;

张作霖摆了摆手，道：&ldo;我这不是有重要的事吗，你去告诉你妈，我忙完这事就去看她。&rdo;

张学良应了一声，走出办公室，朝后院走去。张景惠看着张学良的背影，感慨地说：&ldo;小六子这孩子真是出息了。&rdo;

张作相附和道：&ldo;我早就看出来小六子有出息！&rdo;

汤玉麟张口傻笑：&ldo;这小子脑袋瓜子磕了个大口子，还这么好使！哈……&rdo;

张景惠想了想，到底不放心，又道：&ldo;雨亭，咱们跟袁世凯这么顶牛，我心里头还是真打拨浪鼓。咱还得多准备几手。不是有句话：狡兔三窟，才叫人拿不住吗！&rdo;

张作霖点头：&ldo;叙五兄说的对，咱先是诚心诚意投靠他袁世凯，如果他不接咱们入伙，咱要想在奉天站住，就非得走下一步了！&rdo;

三人惊奇道：&ldo;哪一步？&rdo;

张作霖吐出几个字：&ldo;找日本人去！&rdo;

张景惠一拍自己的前额，道：&ldo;太对啦！雨亭，我早就想跟你说，满洲谁的势力最大？日本人！有日本撑腰，咱还怕他袁世凯干啥！&rdo;

张作霖看了三人一眼，这是他从北京回来路上，一直反复琢磨的事情，这会儿，终于可以拿出来在台面上讲，他又说：&ldo;明天日本总领事馆一开门我就去，这不是啥体面的事，动静越小越好！就我自个带个会说日本话的秘书去。咱先合计好了，都跟日本说些个……啥玩意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