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转头问郑文:
“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南方的习俗和北方不同,出殡的纸钱要撒金色的吗?而且还挂着红绸子,这到底是红事还是白事啊!”
郑文摊摊手,语气也有些不确定:
“谁知道呢,我长这么大也是头一回见!不过看气氛貌似挺欢快挺热闹的,下面还一堆人哄抢来着,所以应该是喜事?”
这时,许多金色的纸片,被风卷着飘到了水溶的船上,水溶接了一个在手上,仔细瞅了瞅,又不确定的捻了捻,然后带着极度震惊的表情和郑文面面相觑,显然郑文也意识到了,这个哪是什么纸啊!
这明明就是——金箔。
这是谁家的败家子啊,居然往江里撒金箔,水溶见过撒铜钱的,撒碎银子的,但是这么大手笔撒金子的真是头一回见,这是钱多烧的慌吗?
一直到船只靠岸了,那群少年仍然在成箱成箱不停的撒着金箔,而围观的人群在热闹的哄抢捡拾,金箔飘飘洒洒堆满了小半江面,春生自觉的先行下船去打探消息,然后小跑着回来禀告道:
“少爷,您知道吗,小的我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这不是哪家办喜事,这是盐商家的公子们在斗富,比赛谁扔的金箔先飘到江对面去!据说他们准备了一万两金子打造的金箔,要扔完为止。”
水溶简直要惊呆了,这,这么豪横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人家大晟的顶尖纨绔司徒悯都没这样浮夸过,对比之下,水溶瞬间都觉得司徒悯没那么熊了呢!
水溶下了船,先去了林如海的船边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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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林如海下船之后,对着那些撒币的纨绔们看了很久,眯起来的眼睛里,有光芒一闪而过,又隐藏了下去,水溶觉得,这是在看猎物的眼神。
水溶心里暗暗给几位盐商点了个蜡,他们有这种坑爹的熊孩子可真是上辈子造了大孽啊!
这不,这么寸的,就直接舞到了,负责监察他们的巡盐御史本人面前去了!
林管家比起春生更加的老练,这不,禀告的时候已经把这几个坑爹货是哪家的都问明白了。
水溶只听林管家说道:
“老爷,打探清楚了,这斗富的几个纨绔子弟,正是盐商汪家和盐商黄家的,两家都份属这扬州的八大盐商。”
林如海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归于平淡,只是轻轻颔首表示知道了,然后开始等待贾敏和黛玉。
这时,一个发中带着银丝的老管家凑上来对水溶问道:
“不知阁下可是京城来的溶少爷?我是赵家的管家赵福,老爷派我接小少爷您去书院。”
水溶应了一声,然后朝着这位老管家身后看了看,怎么不见马车和人手呢?
水溶问道:
“马车呢?不在附近吗?”
老管家一脸微笑淡定的回答道:
“回小少爷,老爷此次来扬州身边只带了两个人,服侍的粗使还是书院给配的呢,来接您的只有我一个。”
水溶扶额,所以你就连车马轿子都没给我租吗?
水溶似乎看到了老管家左脸写着自力,右脸写着更生。
啊,脑壳疼!
要知道,他带着的行李能装整整几马车!
但是因为行船不方便,又考虑到来了扬州要住在书院,他带的护卫仆从却并不算多,这还不算玄骊和雪球呢!
没有马车和人手,这些行李加宠物都要怎么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