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皇还是八皇子的时候,我们拜了把子,成了异姓兄弟。”
温侯叫下人上了酒菜,与天罪对酌而坐,便借着酒力缓缓说了起来。
“当年他太子无望,自然沉溺于酒色之中,我便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一起赌钱赌到只剩条遮挡布,一起挖空心思让做那红牌的入幕之宾,没钱的时候,就会偷家里的钱,有时偷皇宫的,有时偷温家的,互相把风。
于是我们就拜了把子。
先皇总说,我们就是一个脑袋长在两个身子上,上辈子兴许是一个人,分作了两个罢了。
胡闹度日,直到……好运突然来了。
当时的太子犯了个错,接着是四皇子病故,十二皇子又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不能人道,排位之下,竟然轮到了根本没一点希望的八皇子。
他成了太子。
而我,因为自家长兄太过暴虐,另一位全身心去寻那修炼成仙之道,家主继承人的位置就轮到了我。
因为要各自忙自己的事情,我们渐渐疏远了。
直到……那一天,在朝会之上,他成了西来国的皇帝陛下,我站在下面,拥有大柱国的权位。
我们两个就很少见面,也很少有什么交流。
有一次周边小国作乱,我年少气盛,自告奋勇要领军出兵。
先皇说此事不可为,多半是要吃败仗。
我自然不服,拿了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若是败了,就军法处置。
然后……
我真的败了,惨败,八万大军被一万乡野粗民打的落花流水,只有一百多人护送我逃了出来。
我知道自己死定了,脱了官服到大殿上去请罪。
然后……
先皇一句话没说,只是升了我的官。
大柱国空有爵位,实无军权,从那天起,我手下掌兵十万。
又一次,一属国因内乱给求助,我觉得这是个一雪前耻的机会,便又主动请缨。
先皇又说,此事实难作为,要败军不说,还要惹来其他麻烦。
我不服,强硬要去,先皇最后还是允了。
结果……
我又输了,二十万大军点滴不剩,我更是先皇花钱给赎回来的。
这还不算完,因为这干涉其他国家国政的事,惹来了北齐的不满,更是给了他们一个借口,发兵北关。
先皇给天下发了一道‘罪己诏’才平息了此事。
我以为这次自己又完了,官位不保,性命不保。
可先皇依旧是什么都没说,依旧是升了我的官,那一年,我手下拥兵百万。
一次一次有一次……
呵呵,西来国百姓总说我是军神,西来战神,赞美之词很多,更说我是西来第一武将。
但实际上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赢过一次,哪怕是再小的战事,我都没有漂亮的胜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