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以表哥情冷、面冷来安慰自己。 原来他只是把她当作了妹妹,原来他的心也是热的,原来他的一腔情思是为了林姑娘。
止桥宛坐在自己房内,想着林黛玉,林黛玉真真是与从不同,深闺弱女,行事非凡尘女子一般心思,她的心与情都是高贵的。这样的女子,表哥怎么能不喜欢?
止桥宛没有感觉地撕扯着手中的绢帕,她的使女见她快要把手中的帕子撕烂,却也不敢劝。
门口一声男子低沉的声音,她的心一动,是他,卫若兰卫公子,为什么总是在自己伤心或者无助时,他就会出现?为什么她总是不自觉地把她的烦恼说与他?而他从来只是微笑着倾听?
她在他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那是她想在表哥的眼中看到的,可表哥的眼中没有。
难道他才是她的归宿?
卫若兰进门,与她相待持礼,却掩不去他眼中的一抹关切。止桥宛轻叹了一声,缘份天定,也许他才是她心之所归。
卫若兰与她说些诗词上的事,殷殷关切之情,令止桥宛稍解了愁心。
而下午止桥宛放下心上那一分挫败感,终于走进了那永远不会属于她的梅园,闻到了水溶钟爱的梅花香,看到这梅园因韶颜雅容的黛玉俏立、浅笑、轻颦,而显得妩媚多姿,让人流连。
她原也是一颗纯真无邪之心,既看透了,便暗告自己,要渐渐把表哥当作亲哥哥。
临出门,她约黛玉明早到她房中,教给她苏绣技法,她要给老王妃和表哥做香袋。
此时止桥宛沉静一笑道:&ldo;表哥,你吃过饭没有?&rdo;
水溶看一眼她的神色,见她的笑容里少了往日曾有的亲昵与无忧的甜美,知她已在了悟,暗道一声抱歉,方说道:&ldo;我吃过了。&rdo;
脚步起,身子欲动。
水沁望一眼水溶,对止桥宛笑道:&ldo;宛妹,我们走吧,我那里有好绣样,给你看看。&rdo;
止桥宛面上一喜,不自觉出声道:&ldo;好啊,我正要给姑妈与表哥绣一个香袋 ,你帮我选选花样。&rdo;
忽然想到她约了黛玉教她苏绣,如今表哥的香袋该不该由她来做?她若再做,林姑娘情何以堪?
如今的表哥还会接受她的香袋吗?
林姑娘会如何想她的为人?她本也有一颗高傲的心,怎能让表哥与林姐姐看轻?水溶躲开水沁的目光,水沁一笑,拉了止桥宛离开。
水溶回身低身吩咐卫若兰,自己却是抬腿奔了梅园。
水溶急步走来,听琴声止步,停在门外,印ju看见,方要出言施礼。水溶摆手止她,
透过月光,看帘内人抚琴。
梅园里,月光下,大厅里琉璃灯闪着幽幽的光。
黛玉散开长发,秀发及腰,单薄的身子坐在琴前,十指纤纤,一拨一弄,指下流音,如今的琴与往日不同。琴声中流过贾府十一年的岁月,泪中带笑,与宝玉的吵闹,与姐妹们相伴,怎么能忘记?虽有风霜雨雪,依然忘不了笑颜问候,犹记夺魁诗稿,忘不却宝玉相慰,两方旧帕是宝玉心意,满以为宝玉是知音,她撒泪帕上题诗,如今一切已化作了记忆,留在心底当作温馨往事。
水溶仿佛看到大观园里黛玉的笑与泪,水溶的心一痛,他不敢想像,以往的岁月,她是如何的泪雨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