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主义,有好有坏。
裴云廷看着初浔离开的背影,又是这样,似乎他永远只能望着他的背影,他想要全身心地拥抱他,总会受到阻碍。
他可以不管不顾地追过去,用信息素压制他,留下他,带走他,做一切顶级天生拥有的不公平权利,可是他没那么做,不是因为他不敢,而是因为他害怕。
他怕初浔会哭。
他怕看见初浔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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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廊庭一别后,初浔和裴云廷就像是断了联系。
不知道裴云廷那边怎么样,初浔整日闭门不出,他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小区的门口,他的日常生活一切都是正常的,帮母亲做家务,帮父亲收集旧报纸,帮哥哥打扫房间,和邻里邻居碰见了会说话,会帮他们带一下小朋友,好像一切都没变,他回到了那个没有结婚的青春年少。
只不过那个时候,房门前,窗口边,小区里,总会出现一个人的身影,钟越对他死缠烂打,在邻里邻外的嘴里都不好听,初浔偶尔听到别人的议论,站在窗口看到钟越执着不去的身影,心中总对他泛起一丝怜悯和愧疚。
以至于到现在,初浔都不知道,自己当年究竟是真地喜欢了钟越,还是为些其他的情愫才和他在一起。
不过现在都好了,他不用再执着于分辨自己对钟越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欢,不管是不是,对方都已经背叛了他,抛弃了他。
此时初浔还是站在窗口,他等来等去,未曾等到那个他想看到的影子,和裴云廷已经三天没有联系,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提出了分开,为什么还要恋恋不舍?
一点都不潇洒。
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潇洒的人,外面的树影没变,还是头顶那颗太阳,他却回不到十几岁的年纪里,重新做一番选择了。
果然,失去的就是会永远失去,在岁月面前,人人平等,不管你当初做了怎样的选择,时间会给你答案,时间也会让你买单。
“咚咚。”房门声响了。
初浔赫然回过头去,并不是他期待的人,也不是他的房间门,是外面客厅的房门在响,他收拾好情绪,往客厅里走去。
今天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母亲和父亲都出门了,哥哥回到了婚后自己的住处,周迁也去忙了自己的事业,留初浔一个人守在家中。
初浔以为是母亲回来了,不过母亲刚出门没有多久,应该不至于这样快回来的,他把门打开,这才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妇人。
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初浔啊,你妈妈呢?”妇人微笑着问他,她是初浔家隔壁的邻居,经常与母亲往来,在初浔还没有结婚离开家的时候,妇人常来家中走动,是初浔很喜欢的一个长辈。
“婶婶。”初浔礼貌地叫了一声,然后转回头看了下空旷的客厅说,“妈妈刚刚出去,婶婶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妇人揉了揉孩子的脑袋,貌似有些为难,三缄其口后道:“这个……其实也没什么,我母家那边出了些事,我和孩他爸要回去一趟,带个孩子不太方便,想让你妈妈帮我们看一下,让他在你们家等一下。”
“这样啊,”初浔低头看着孩子,小朋友也是他认识的,母亲虽没在家,也不代表这件事无能为力,初浔热情道:“妈妈不在,不过我可以帮您看一下,您要是放心的话……”
“那好啊,你这孩子最体贴了,我放心,”妇人似乎就在等这句话,说完她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推了一下,“周周,跟哥哥一会,在哥哥家等妈妈回来,好吗?”
小男孩听话地点头。
妇人笑了,满意地说:“周周听话,你也是知道的,好带,不会给你带来太多困扰的,如果有事可以跟我打电话,好吗?”
“嗯,”初浔让妇人放心去了,“我知道周周很听话,婶婶放心吧,我在家中也没有事情的。”
说着,初浔向男孩伸出手,男孩听话地握住了他的手,走到了初浔面前。
妇人道谢道:“谢谢你啊,我知道你最近在家心情也不好,陪小孩玩玩解解闷也行。”
都传到邻居的耳朵里了吗?
不过也是了,裴云廷出现在他们的小区,总有人认识他,总有人知道他们的猫腻。
初浔只是勉强地笑笑,然后妇人叮嘱了几句,说了几声感谢离开了,初浔则把周周带进了房间里。
周周是个听话的小朋友,初浔没有带过孩子,但带起周周来一点也不费事,给他看电视还是讲故事周周都愿意,甚至让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周周也是听话的,他这种听话让初浔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他那个时候特别害怕父亲,所以在父亲面前总是表现得乖巧,也许因为不够活泼,不爱讲话,就总是没有调皮的哥哥讨父亲的喜欢,总之初浔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他和父亲的关系从小就很奇怪。
偶尔他会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当然,那些都是小时候谁都有过的揣测罢了。
“周周喝牛奶吗?”初浔从冰箱里拿出牛奶来,周周对他摇了摇头,很多小朋友都受过家庭不许拿别人东西的教育,不过周周的谨慎倒让初浔有些心疼,“没事啦,我先帮你热一下。”
周周咬着唇,坐在沙发上,没有再拒绝。
初浔给他放电视,他不知道怎么带小朋友,周周很乖,不需要他多操心,初浔就坐在一边陪着他。不多时,周周说想上厕所,初浔给他脱衣服,厚重的棉服实在难脱,初浔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