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室里,一名年约七旬的贵气老妇人在那儿等了半宿,只为待他们归来。
&ldo;母亲。&rdo;
保刈谦的声音很轻,语气中满是敬尊。
&ldo;阿谦,快将她带过来给我瞧瞧。&rdo;老妇人急切的说,因岁月的积累而显得略微浑浊的双目里流转着不可忽视的热切期望。
保刈谦听话的走过去,将怀里的少女放在早已铺好的榻榻米上,抚拢好她的长发,然后为她盖上被子。老妇人跪坐在榻榻米前,伸出一只布满了皱纹的苍老的手细细抚弄过少女温热的脸庞,浑浊的眼睛里,泪水盈眶。
&ldo;真像……真像……和美纱年轻时长得好像……我的美纱啊……&rdo;
呜咽的泣音,来自一个痛失了爱女的年迈母亲,压抑的、悲伤的、苦楚的、破碎的声音自老妇人喉咙逸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几乎让这位苍老的母亲揉碎了心。
保刈谦坐在一旁,嘴唇抿得紧紧的。
好一会儿后,保刈谦方低低的劝道:&ldo;母亲,哭太多伤身,您要好好保重自己。&rdo;
哭了一会儿,老妇人方止了哭声,用干净的素帕拭去脸上的泪痕,慈爱的双眼逡巡着少女苍白的脸蛋,眉头拧了起来,问道:&ldo;阿谦,这孩子的身体这么多年都没什么起色么?&rdo;
&ldo;母亲,淡心会好的。&rdo;保刈谦毫不迟疑的说。
老妇人哀叹一声,双手不厌其烦的掖着被角,不让一丝一毫的风吹着了少女。
&ldo;真是作孽啊!美纱当年不顾两个家族反对,硬是选择了和清水政也私奔,生下了这么个宝贝,却是个自小带病有,让美纱揉碎了多少心神,求助了多少的人都没有用……&rdo;长吁短叹了会儿,老妇人又说道:&ldo;阿谦,清水家那边有什么反应?&rdo;
&ldo;母亲,请您放心,清水家早已做出表态,他们是没有权利干涉这孩子的事情了,今后她便是我们保刈家的。至于那个清水辰也‐‐&rdo;保刈谦的脸庞扭了扭,释出凛冽的肃色,&ldo;我不会让他接近淡心的,绝对不会!&rdo;
可以说,保刈美纱和清水政也这一生的悲剧皆来源于清水辰也,然后,殃及了无辜的淡心。
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宁静幽深的夜里,绝断果敢。
良久,老妇人拍拍儿子的肩膀,看着安然静睡在床上的少女,愧疚、怜惜、不舍、后悔等复杂的情绪在她浑浊苍老的双眸中浮现。
只是啊,人生,有很多事是无法后悔的。
……
……
淡心醒来的时候,听到了清脆的鸟鸣声。
清新的空气窜进呼吸间,周遭是一片鸟鸣山更幽的宁谧,再无城市的喧嚣纷扰。
这种感觉真好,让人不由得心情也跟着沉淀了。
爬出被窝,入目的是日本特有的和室,木制的墙纸糊的门窗,很有古老悠远的意境。
穿上鞋子,淡心拢了拢身上的衣裳,抿着唇笑了笑,然后横拉开门,踏出去。
门外的世界,果然如想像中的清新,远山空的悠逸,绿水迤逦的清婉,祥和清新的如画风景,好一派山居的景色。
深吸了口清晨特有的清新空气,淡心笑了出来,然后拉起衣裙下裳,坐在门口木制的回廊中,欣赏这幢独特的建立在山脚下的民宿。
&ldo;咚咚咚咚……&rdo;
缓慢凌乱的脚步声一寸寸挪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