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裴抬头,看着他,“理由?”
秦子迁朝后靠着木椅背,有一份懒散的优雅,幽黑的眸子有一抹认真。
“是喜欢你,这算不算理由?”
颜裴沉默。
这个男人说喜欢她,并不是第一次了。
颜裴望着园子里绽放得的花朵,嘴角缓缓抿着一丝凄美决绝的笑。
秦子迁看着她的笑,突然间情绪很低落,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惶恐,伸出手,紧紧抱着她,坚毅的下巴轻轻蹭着她的秀发。
这样子得来的感情,怕是触手可破。
现在她心不在他身上,不要紧,总有一天,他会让她慢慢地投靠过来。
数一数,爬上他床的女人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顶尖的,让他下定决心的,却始终没有一个。
也许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已改变了自己最原始的初衷。
颜裴手腕上被麻绳勒出的伤口已经结痂,但那道疤仍旧狰狞,也不知能否消去。
秦子迁只要有空,他都会替代保姆准时给她涂药,他不希望在她身上有任何瑕疵。
而给她制造伤痕的人,虽然已不在,可他是怎么从禁卫森严监狱里逃出来的呢?
这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才真正令人担忧的。
晚上,他们和衣而眠,他喜欢搂着她,闻着属于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体香,然后满足地睡去。
那天梦里,他似又回到了跟她初次相遇的美好。
十三岁那年,因一场父子之间的战斗,他愤然地离家出去,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在这座陌生城市里,一时的年幼气盛与逞强,让他吃到了人生第一个苦头。
一群比他高出好几个个头的壮汉将小小的他围堵在一条阴暗的巷子里,他们抢走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因他反抗,反被狠狠揍了一顿,然后吹着口哨,不屑一顾地扬长而去。
他倦缩着身子,整个过程,不流一滴眼泪,也从不开口求饶。
他咬着牙,默默地忍受着身体的疼痛,目光一直冷冷地盯着这帮人,记住了他们每个人的面容与样子。
后来,在他往后的日子里,这些曾经动手打过他的人,个个下场不一。
他们走后,他带着满身的伤艰难地爬出巷子,走在夜里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这个落魄少年是否需要帮助,直到他无力倒在一个角落,又冷又饿。
望着人越来越少的大街,那刻,他恨父母,恨全世界的人。
直到,一个穿着破旧棉衣的八岁女孩慢慢地试探着,一步一步靠近他。
靠着昏暗的路灯,她小心翼翼地蹲下来,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目不转晴地看着他满是污血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