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拆迁,盖房,喻奶奶手中的那些地被几个兄弟姊妹瓜分干净。
也就是那时候,喻父和几个兄弟的关系逐渐疏远。
回迁房的小区位置偏远,且周围都是工厂,之前喻母找雇主借钱就是为了帮儿子凑够婚房的首付,辛苦大半辈子的钱为了喻原结婚都砸了进去,这个年纪还要继续还债。
喻麦冬看了眼窗户上的福字窗花,还有没有染上灰尘的桌子,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想去厨房帮忙。
厨房里目前只有喻母在做菜,喻原在旁边洗个菜,厨房门没关严实,油烟机正在运转,“嗡嗡”地响,喻母翻动炒勺,边在和他哥说话:“她是真不打算回这个家了吧,一回来就是摆着这张脸,刚刚出去,问她人了,说是跑回房间了,这么大个人,连帮忙都不会。”
这个她,喻麦冬很快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
“放假回来什么话都不说就又搬了出去,说是打工,我看这个家她就是不想回来,给她打电话干什么!她心里眼里还有这个家吗?”
“妈,大过年的说这些干什么?麦冬不是这样想的。”
“不是什么样的人,她从小到大叫过你几回哥哥,没认我这个妈,也没认你这个哥,迟早也不认这个家,我以前还不明白,现在是想通了,她聪明啊,根本就是看不上这个家。”
“我以后,就你妹妹那个没心没肺的的,我以后能指望她,根本一点都靠不住,你妈我以后就得靠你了。”
“妈。”喻原叹了口气,“就麦冬那样的,谁看到了不都是夸一句有出息的,而且从小到大就没让你操心过几回吧。”
“出息?出息是想着攀高枝吗?我以前从来没瞧出她有这个心思,那几家都是些什么人啊,她想什么呢?就她干的这事我在梁家我都抬不起脸,志愿跟人家少爷填一所学校,不就是痴心妄想吗?”
养了她快二十年,喻麦冬第一次知道她妈就是这么想她的,喻麦冬没想到有一天攀高枝这个词竟然也会出现在她的身上,好像她过往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如此。
喻麦冬的视线从脚尖慢慢往上移,余光看到旁边多出了一个人影。
她嫂子正尴尬地望着她。
喻麦冬想尴尬的应该是自己吧,她率先开口问道:“嫂子,怎么了?”并不担心里面的人知道她刚好站在门口。
“我想问你哥哥酒精炉被放在哪了。”
“在阳台柜子的下吗,嫂子,我去拿吧。”
“好的,到时候直接放到餐桌上就好了。”
“嗯。这些话我妈最近这半年应该拉着我哥说了不少回吧。”
“没有,这不是……”
“嫂子,没事,不重要。”喻麦冬走到阳台找到许久没用的酒精炉,擦拭玩上面的灰尘才摆放到桌子上。
喻麦冬觉得这顿年夜饭吃的索然无味,说几句不轻不重的祝福话,她家人少,也没什么年味,
“我先走了。”饭后,喻麦冬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干净后道。
“干什么去?”喻母问道。
“回药房继续上班。
“大过年的谁没事去买药啊?在这多待会儿,大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