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8日,中国北京奥运会,大多数中国人全都陷在激动,自豪,欢喜的情绪里,就连c市也是热闹非凡。
这一晚,北京时间入夜八点,举世瞩目的第二十九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幕式将在国家体育馆,也就是鸟巢隆重举行崾。
傅寒声几位商友,包括黄宛之、谢雯和张婧全都去了现场,纷纷给两人发来了华灯灿烂的鸟巢。彼时开幕式还未正式开始,照片传递到手机里,萧潇只觉得流光溢彩。
黄昏的时候,傅寒声出去了一趟,至于去了哪里,他没明说,但萧潇知道,他必定是去了傅宅,但她不多话,送他出门时,他吻她的脸:“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吃饭。”
“好。”
萧潇很清楚,如果没有先前那种事,像今天这种日子,倒是很适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看电视,但眼下。。。。。。
傅寒声去看望温月华,萧潇也没在西苑闲着,她换了一袭宽松的长裙,担心晚上冷,特意配了一件薄衫开襟外套,简单收拾了一下,打电话让司机过来送她去医院。
医院,病房。
这是唐瑛躺在病床上的第六个月,整整五个月过去,期间历经数次险情,被连夜送往手术室两次,但她都从鬼门关里闯了过来,就连医生也说:“唐董求生意志力很强。”
夏天易出汗,萧潇拿着湿毛巾帮唐瑛擦拭着身体,当毛巾擦到唐瑛的腹部时,她低着头却是良久都没有再动躏。
唐瑛腹部动过两次剖腹产,一次是萧潇,一次是唐伊诺,她和徐书赫的女儿全都是从这里被医生迎接入世,那是一种很复杂的心理变迁。
坐了一会儿,她拿起毛巾细心的帮唐瑛擦拭着腹部,曾经她怨过母亲,但母亲出事后,她才深深地意识到,有些血缘关系是她一辈子都割舍不掉的,在老一辈的感情世界里,不管是父亲,母亲,还是方之涵、徐书赫,其实说到底,都带着性格里的残缺和不可妥协,所以才会被爱恨挟持了一辈子。
究竟是谁的错?都有错,他们之间唯一的区别之处在于,谁犯的错是小错,谁犯的错不可饶恕。
四个人,都是罗立军最得意的学生,但世事无常,萧靖轩死了,徐书赫死了,唐瑛昏迷不醒,方之涵入狱。
还有一人,他是萧潇的导师邢涛。
那天,萧潇回学校交学期作业,邢涛和她在学校里走了二十几分钟,多是谈工作,谈学业,谈孩子,说到最后,邢涛幽幽地问萧潇:“此刻我和你,不是老师和学生,只是长辈和晚辈之间的对谈,我和你父亲、之涵相识四年,所以有关于他们的性格,我多少有一些了解,我只想听你一句实话,方之涵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潇不答,她也不能说,那是不能道出的秘密,事关暮雨和苏越的声誉,所以她不能说。
“潇潇,你父亲是一个责任心很重的人,这种人往往会把别人的幸福凌驾在自己的欢喜之上。方之涵召开记者会,道出当年缘由,我知道那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如果只是因为绑架,你父亲也不会和你母亲劳燕分飞,长期定居南京。南京,那里是方之涵的生养地,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过往,会让你父亲在那里赎罪了整整十五年。”邢涛说着,自嘲一笑:“我以前不明白,但那天我忽然有些明白了。”
萧潇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邢涛:“潇潇,那天我去监狱看望方之涵,在外面见到了苏越。监狱里有我认识的人,打听之下,我这才得知,苏越看望方之涵数次,每次过来大部分时间都很沉默,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通常是询问他父亲是谁。”
萧潇眸子深了,苏越前去探望方之涵,这事她并不知道,但苏越对亲生父亲好奇,换身处地还是可以理解的。
触及萧潇沉默,邢涛眼神里的光开始一点点的暗淡下来:“萧暮雨和苏越是双胞胎兄弟,他们是方之涵的孩子,对不对?”
是询问,也是肯定。
萧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继续慢走,用沉默代替了未开启的语言。
邢涛却不再继续前行,他看着萧潇与他擦肩而过,看着萧潇的背影,一字一字仿佛是从唇齿间蹦出来一般:“潇潇,方之涵被绑架,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教授。”萧潇止步,却不再回头,她对邢涛说:“人要学会往前看,也必须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