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堆已经轧制好了的枪管粗胚开始,深孔加工、拉膛线,铣外圆,切割修型。所有零部件做工说不上精致,但胜在工艺简单,反复折腾几千几万次总能练出来。
士兵也是如此,刚刚从文盲转为半文盲或合格,从小没摸过机械的手也玩不了太精密的枪械。莫辛纳干这种家伙最适合他们上手,另外皮实耐操,也是一个极大的优点。
7。62x54r子弹的生产也是这么一个路子。别说什么落后不落后的,能保证量产的尖头弹都合格就是一大胜利!
经过几个月的磨合,如今的兵工厂一个月能生产出百万发子弹。而济南的官方兵工厂,连十万粒都做不到,已经先进的太多了。
老兵和军官们对提携后进的活儿也学顺溜了,熟练地叮咛:“不用紧张!咱们手里的家伙比小鬼子的好使!你们头上的钢盔他们也打不穿,安全滴很!实在人多,边上还有机枪压着,那家伙,一打突突突的,顶一百条步枪,管保他们变成蚂蚱也蹦跶不过来!”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这个比喻,农民出身的新兵格外喜欢呐。
转头看看不远处一个个堡垒中隐藏的大家伙,他们的心中满满的熨帖。有那玩意傍身,自家不用愁哇!
分散在阵地中的老兵和精确射手,开始以冷枪猎杀对岸的工兵。
全部装备四倍定焦瞄准镜的莫辛纳干狙击步枪,在两百米外可以精准的命中直身站立日军的胸膛。秋山好古开始还以为他们沉不住气乱放枪,但很快发现不是那么回事---随着枪声,不断有士兵惨叫着跌落水中。
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道:“哎呀?居然可以打得那样准吗?果然有一定的素质,但是,这样似乎还不够吧?他们的炮兵呢?”
传闻中的内容,他都希望一一印证清楚,然后才能决定进攻怎么个打法。如果有,那就正好给他提供了突袭的目标,如果没有,那么进攻更加轻松一些不是吗?
在这种水势平缓的河面架桥,尤其是修复之前的木桥,日军工兵比较有经验。
他们甚至从船上卸下来大量的木板铁钉,这时候只要在仍然完好的桩子上固定,就能迅速的向前推进。这个速度,看上去很快。
吉利河汇聚之前的支流不足百米宽,秋后季节没有太多雨水,河底平整多沙,深度一般。海军陆战队的侦察人员泅渡过,穆洪的海匪也多次从这里过路,摸得非常清楚。就算没有桥,顶多炮兵难过,但骑兵却一定可以过去。
不断射击架桥工兵的冷枪引来激烈的报复,龟田大尉的士兵立即扑上去,依托滩头河堤开枪反击,以几个班轮番集火攒射,打得对面隆起的堑壕噗噗作响,烟尘乱飞。
精确射手不动声色的转移阵地。
二十分钟,两道桥梁修复过半---其实就是铺木板砸钉子的功夫。源源不断的门板从周围村子里抬来,简单快捷。水下又能站人,比搭积木也慢不了多少。
新兵们心脏提到嗓子眼了,这样的距离了还不开火?难道一定让敌人冲到眼皮底下不成?
眼瞅着他们呼吸急促,似乎要绷不住劲,四组火箭筒不声不响的从后面猫腰上来,两枚一组再三瞄准,猛地扣下扳机!
“轰轰---!”
两段桥梁从中间靠对岸的地方被齐腰炸断,破碎的木板呼啦啦来了个天女散花。
秋山好古噌的跳起来,惊叫道:“这是什么炮?!后面居然拖着烟气的,难道是火箭?”
战舰上使用的信号火箭并不稀奇,但用来打仗就很不可思议了。关键是,离着那么远,打得还那么准!
不但摧毁了桥面,甚至连桩子都炸碎,他们不但前功尽弃,再赶工的难度立即提升。
木村有恒马上命令中队士兵投入对岸射击,同时调集上来的两门小炮开火轰击堑壕,砰砰啪啪的爆响和沉闷的爆炸声开始震动平静的河水。
海军陆战队的士兵趁机一边开火,一边呼啦啦的下水在桥的两侧往前冲。
秋山好古从地上一跃而起,上马之后一声唿哨,率领带队从山岭的北侧冲出去,直接越过两道浅浅河沟,直冲到上游五公里外的村庄。
顺着河岸,一溜儿七八个村子几乎连成一片,沟通村落的主干道上,横七竖八堆满了石头沙包、木头瓦块,甚至还挖掘出大量的陷坑。不要说骑马,步行都别想轻易的通过。
一夜之间,日军在忙碌,杨浩也没闲着。他把能够给日军添堵的招数全都用上了。
侦察兵前出溜达一圈后回来报告:“少佐,村子里的人都跑光了,街道全部堵塞难行,恐怕要费很大劲才能过去。”
秋山好古脸色一沉,马鞭在空中扫出一声呼啸:“炸毁房屋,强行突过去!然后,放火把它们全部烧光!”
“哈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