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得更强大了。
面对徐乐至发疯般的谩骂侮辱,她甚至连辩驳的欲望都没有,她只觉得发疯的徐乐至很是吵闹,很是可悲,很是可笑。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徐乐至,月色凄凄,照得少女的眸子里如湖水般宁静,仿佛任何风浪都掀不起一点涟漪。
徐音希丝毫不理会徐乐至的喊叫,自顾自的说道:“西城门那边,有一卖豆腐的人家,家中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秀才,小儿子是童生,虽清贫了一些,可爹娘都是在岚县有口皆碑的和善人,小儿子如今十六,堪堪比你大两岁,面容清俊,性子也斯文,将来必有前途。”
徐乐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徐音希。
徐音希犹如高高在上的神女,继续说着无情的话,“晔县那边,有一家虽说是流民,祖上却是当官的,在晔县一口气就置办了几百亩田地,资产颇丰。家中只有一个年迈的父亲,独子,你嫁过去衣食不愁,在乡下也算是个小地主。”
“我不!”徐乐至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徐音希在说些什么,当下脸色大变,“你想随便把我嫁了,那不可能!古往今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做主,你算什么人!你就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这些流民乡下人怎么配得上我?方询呢,我被关了这么久,他为何不来看我?!”
徐音希这回是真的笑了,不知是笑徐乐至的愚蠢,还是笑她的可悲,“方询?你还没有对方询死心?”
“我对他是真心的!若说一开始我接近是有其他心思,可后来我是真真喜欢他!”
“徐乐至,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无论是流放前的方询,还是现在的方询,你都高攀不上。流放前的方询祖父是三品大员,其父也是从六品。而如今的方询,已经是岚县县令,以你的才情和姿容,站到方询面前不会自惭形秽吗?”
“你!”徐乐至气疯了,“我祖父也是三品大员,如何配他不上!”
徐音希蹙眉,以前只觉得徐乐至是骄纵了一些,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糊涂,简直是鸡同鸭讲。
“我懒得跟你多费口舌。我给你找的这两家,我都已经觉得对他们不住,你这性子去了必定要闹得人家家宅不宁,若非我亲自开口之缘故,怕是这两户人家也断断不会同意。徐乐至,城主和我还有很多大事要做,我劝你最近安分一点,否则若是等城主腾出手来想起还有你这么号人物存在,那便真的是二房覆灭之时!”
“徐音希!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说白了你不就是贪恋荣华富贵,急着处置我去讨徐振英欢心吗。我告诉你,我不会嫁人的!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得逞!”
徐音希脸上露出些许嘲讽的笑意,“我与你,简直是对牛弹琴。罢,合该我欠你的。”
不等徐乐至说完,徐音希觉得好生没趣,转身离开。
徐乐至在后面大喊大叫,不断咒骂着,一会咒骂徐振英,一会咒骂徐家,一会又咒骂起她和连氏。
徐音希揉了揉太阳穴,晔县的事情本就够她焦头烂额了,她也是自讨没趣竟然来和徐乐至争执。
那姑娘…是被迷了心智了,谁说话都不管用了。
说到底,还是嫉妒二字啊。
徐乐至和徐德远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对兄弟手足薄情寡性,对其他房的姐妹更是无能嫉妒,不允许任何人过得比自己好。若是有兄弟姐妹过得好,他便如白蚁噬心,夜不能寐,嫉妒到发狂,甚至失去理智。
可还有句话,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现在想想,徐德远当时不就极力阻止几房人去和三房一起做肥皂生意吗?若非父亲阻止,大房、四房的资产怕是要比现在雄厚数倍!
也难怪大房、四房因此跟二房离心离德,转而投去徐振英的阵营。
说到底这都是二房自找的!
徐音希觉得很是疲累,便交代了连氏一句:“母亲,妹妹已经鬼迷心窍,完全听不进去任何劝解,如今是谁劝都没用。眼下城里情况紧张,这定额税收的事情分摊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些日子您定要将她看牢了,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生事!”
连氏频频叹气,也不知道徐乐至是怎么了,都是一个娘生的,怎的就她一个人像极了她那个无情无义的爹!
罢了,儿女都是债,正如徐音希所说,将她看牢一点,将她快些嫁出去,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也算是对得起她了。